陈平安微笑道:“今天就算了,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只是哪怕是小龙湫修士,也不得不承认,女子问剑之姿,风神潇洒。
而是自家山头隐忧,确实比天大了。
只是这次没一起带回来,把孩子交给飞升城照顾了,毕竟在那座五彩天下,其实也有一座山头,立碑篆刻太平山三字。
瞥了眼单纯的小姑娘,黄庭叹了口气,破例重复询问一句,“真不随我修行?”
胖子急眼了,嚷嚷道:“干嘛,牙缝都没填满,我还要再来一碗的。”
这位止境武夫,叶裕固,在供奉神位、依时祭祀的叶氏宗祠中,位列第三,同被尊奉为不迁之祖。
而那座蒲山本身,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山,山势规模,可能都不如一个小国的储君之山。
等着叶芸芸返回山头,檀溶再次与那曹仙师谢过两炉羽衣丸一事。
而山下,唯一一个护住国祚不断大泉王朝,边军战死无数,还是只能步步撤退,最终勉强死守一座蜃景城不失。
这种事情,说得难听点,就是今人欺负古人不会开口说话了。
陈平安与那一桌仙师玩笑道:“举手之劳,莫要上心。”
黄庭忍俊不禁,想了想,说道:“没事,你就跟他说,我在这边哪天待烦了,自会离开。”
姑苏咧嘴一笑,“当那人面又如何,老子照说不误。”
家规重,门风严,蒲山内外皆不敢违禁。
小陌举杯喝了口蒲山和沛江独有的云雾茶,感慨道:“可恨山君,垂涎美色,滥用公器,可怜龙女,苦苦思乡不得归乡。”
作为叶芸芸的嫡传弟子之一,薛怀与那个金顶观的首席供奉芦鹰,同为一大帮年轻人的护道人。
亏得小龙湫已经尽量封锁消息,再加上如今桐叶洲就没几个成气候的仙家门派,山上邸报数量不多,不然这要是传出去,会被外人笑掉大牙的。
姑苏高高竖起大拇指,“钟魁,你交朋友,还是很可以的,在这件事上,我确实不如你,得给你竖个诚心实意的大拇指。”
真相如何,檀溶和薛怀当然心知肚明,只是对方有意这么说,算是帮着蒲山抬轿子,终究是颜面有光的事情。
落魄山陈平安,即将在桐叶洲仙都山创建下宗,邀请叶前辈参加明年立春的宗门庆典。
陈平安朝那一桌举起茶杯,示意无妨。
黄庭问道:“想不想跟我去太平山修道?”
反正小时候就有个路过太平山的云游高人,说她是吉人天相了。
可能还需要先跟我的某位自称“尽得先生棋法真传”的得意弟子,先下几局。
胖子转头狠狠呸了一声,“哪个史官猪油蒙心了,泼我脏水坏我名声!”
师父叶芸芸当时本想与曹沫问拳,那个曹沫却自称是晚辈,并且婉拒了问拳一事。
那位埋河水神,碧游宫之主柳柔,也很好商量,很快就回信一封蜃景城皇宫,就俩字,欢迎。
倒不是因为弟子郭白箓被偷袭一事,就要迁怒于蒲山,远远不至于,而是吴殳觉得自己刚好“顺路和顺便”。
陈平安点头说了句,郭白箓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前者喜欢单枪匹马走江湖,加上名声有褒有贬,自然不如黄衣芸和蒲山在桐叶洲那么一呼百应,影从云集。
好一通唾沫四溅的言语,说得蒲山掌律哭笑不得,剑气长城,当然知晓,只是更多消息,其实也就没什么了。
为何蒲山能够在一洲陆沉的破败山河中,能够逃过一劫,这其实本是一件极耐人寻味的事情。
这就要归功于蒲山的山根厚重了,使得周边山河,即便是在化雪时分,依旧地气暖和,就像一座天然的地笼薰炉。
小陌抬头看了眼夜幕,收回视线后,欲言又止。
小姑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只是叶芸芸只穿黄衣一事,让陈平安不由得想起了小宝瓶。
挨了她一剑的女子山主,道号清霜上人。
叶芸芸问道:“不是郑……裴钱?难道是那个练气士的曹晴朗?”
那女子似乎将信将疑,最后只是啧啧摇头道:“男人呦。”
叶芸芸想了想,“我送一段路程,让璇玑先回山。”
还说黄庭如果愿意重返家乡,帮忙郭竹酒在那条光阴长河中护道一程,作为感谢,文庙不会阻拦,此地太平山“下宗”,飞升城可以帮忙照看百年……
口气这么大,怎么不去跟黄衣芸问拳一场?别说是叶山主了,见都见不着,就是与她嫡传弟子薛夫子的弟子,要有一场问拳,到时候可别被打哭了。
其实那位宇文公子领衔的一拨人,原本也该在此处下船,怀揣着一封皇帝御笔密信,要与云草堂的那位薛夫子商议要事。
之前一剑劈开护山大阵的山水禁制,再一剑重伤小龙湫山主,最后一剑将祖师堂一分为二。
身在异乡,只觉孤单。
她对那位女冠姐姐,印象还是很好的。面冷心热,反正跟隋右边很不一样。
叶芸芸放下酒壶,抬起一手,打了个圆相,一个圆,期间停顿数次,就好像将一连串关键处,环环相扣,起始于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