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道理。”
左右环顾四周,一手拇指抵住剑柄,缓缓推剑出鞘,“说吧,先杀谁。”
让一位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自报名号?你们当自己是蛮荒天下的王座大妖吗?
陈平安晃了晃酒壶,始终背对那拨各怀心思的谱牒仙师,“浩然天下的礼,剑气长城的理,你们未必听得进去。那就跟你们说一说切身利害。”
本命神通,就三个字:皆死尽。
大概是根本懒得与朱厌纠缠,那道剑光没有任何凝滞,直奔阿良而去。
青冥天下。
与此同时,柔荑已经摘下了头顶莲冠,这顶道冠,是旧王座黄鸾的大手笔,仿自白玉京三掌教陆沉的那顶莲冠,柔荑手持道冠,轻轻抛向空中。
陆芝接住百酿,蹲在城头上,仰头痛饮美酒。
斐然说道:“虽说如此,可是比起预期的估算,蛮荒气象还是略小几分。”
陈平安不拘念头,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老者心声道:“加上周密这家伙又只吃不吐,陆法言,还有曜甲、黄鸾这拨旧王座,其实都等于还在,又有萧愻,文圣一脉的刘十六,宝瓶洲那条真龙,文庙又敕封了渌水坑那个肥婆姨,担任陆地水运之主,加上你和绶臣的飞升境,还有周清高的一步登天,斐然,你自己算算看,还怎么多出一两个十四境修士来。”
果然如曹峻所料,贾玄和祝媛都率先致礼致歉,人人低眉顺眼,尤其是那对脸庞伤势不轻的年轻男女,来之前得了师长教诲,此刻低着头,哪有半点气焰可言。
萧愻猛然转头望向北边,略作思量,一闪而逝。
冯雪涛只认得其中一人,竹箧,背剑架,玉璞境剑修,据说是那个刘叉的开山大弟子。
金狻沉声道:“事先我们谁都不知道你是剑气长城的隐官。你的两次劝说阻拦,平心而论,换成别人,都不会当回事。这要是还不算不教而诛,如何才算?”
斐然笑道:“那就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所幸还在大致预期之内。”
阿良深呼吸一口气。
尚未走远的贾玄和祝媛霎时间如坠冰窟,竟是一步都挪不动了。
金狻欲言又止。
斐然一点就明,讶异道:“难道是在蛮荒天下跻身十四境了?”
三千位相当于中五境剑修的符箓傀儡。
陆芝对隐官大人颇有怨气,冷笑道:“就你最好说话,剁死了,就说不得道理了?”
那就好好厮杀一场,痛痛快快,不留半点遗憾!
飞剑,饮者。
阿良大笑道:“那也得你说了算才行!”
陈平安转过身,望向那个纯粹武夫,“前辈拿了那块碎石吧?”
曹峻啧啧称奇道:“陈平安,打了人还能让挨揍的人,主动跑过来主动道歉才敢回乡,你这隐官当得很威风啊。我要是能够早点来这边,非要捞个官身。”
初升说道:“意料之中。除非……”
率先现身的,是年轻面容且极其俊美的老剑仙,齐廷济,以及身材修长却姿容平平的陆芝。
双方肩并肩,一人面向北边,一人面朝南方。
陆沉趴在白玉栏杆上,“我们两个当师弟的,方方面面,都不如最接近师父的师兄。”
张禄说道:“分生死?”
陈平安讶异道:“已经这么多了?”
陈平安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老者瞥了眼那个流白,“小姑娘,你真正应该询问的,是阿良的本命字,到底是什么。”
陈平安扬起手臂,朝齐廷济递过去一坛酒,随口问道:“归墟日坠那边,大骊边军到了多少人?”
陆沉笑道:“凑个热闹。”
陈平安说道:“哑巴了?”
当然,不管是哪座天下,谁一旦跻身了飞升境巅峰,尤其是有望合道十四境之辈,无一例外,都是极其难缠的山巅强者。例如蛮荒天下的旧王座,那个死在董三更手下的荷庵主,无论是体魄还是道法,都极其强悍强大,事实上任何一位旧王座,就不是省油的灯。结果他们的对手,除了一座剑气长城,还有那个白也,甚至还有个属于自己人的文海周密。
一群谱牒仙师听得面面相觑,这个年轻隐官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吃饱了撑着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
而那个青衫背剑的隐官大人,当他开始沉默不语,就好似入定一般。既像老僧禅定法,又如仙真心斋术。
空留今人,饮尽美酒。
出剑随意,明明毫无章法可言,偏偏有那行云流水的道意。
绶臣给出那个答案:“打架更好看。用他的话说,如果打架没人旁观喝彩,太寂寞。”
陈平安抬手抱拳还礼,微笑道:“岁长者为尊,何况前辈为人做事极有分寸,宅心仁厚,是个老江湖。”
女子一手旋转匕首,背着一张巨弓。
陈平安好奇问道:“曹慈如今在哪里了?”
不管身在何处的礼圣,重返蛮荒天下的白泽先生,在青冥天下的道老二,十万大山里的老瞎子。
那拨先前在陈平安手上吃了苦头的谱牒仙师,离开剑气长城遗址之前,竟然选择先走一趟城头,而且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