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宁姚,谢过封姨。”
宁姚微微偏移视线,眯眼道:“是让你回大骊京城,与某人好好叙旧。谈妥了,各走各路,谈不妥,你就尽管逃,洞天福地,破碎秘境,随便躲藏,找不到你,算我输。”
老车夫的身形就被一剑打出地面,宁姚再一剑,将其砸出宝瓶洲,坠落在大海之中,老车夫倾斜撞入大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水之地,宛如一口大碗,向四面八方激起层层惊涛骇浪,彻底搅乱方圆千里之内的水运。
仿白玉京内,老秀才突然问道:“前辈,咱俩唠唠?”
什么都对,什么都错,都只在那位大骊皇帝“宋和”的一念之间。
见人就喊前辈,文圣一脉嫡传当中,确实还是那个关门弟子最得先生精髓。什么叫得意弟子,这就是,许多道理,不用先生说就得其真意,才算真正的得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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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姚眯眼微笑,“前辈说了句公道话。”
老车夫瞥了眼那处旧骊珠洞天,轻声道:“比咱俩更晚开口的两个,如今躲哪儿了?”
我跟那个家伙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赵端明琢磨着,就自己这“霉运当头”的运势,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宁姚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说在剑气长城,还有万般理由,什么老大剑仙说话不作数之类的,等到他都安然回乡了,自己都仗剑来到浩然了,那个家伙还是如此装傻扮痴,一拖再拖,我喜欢他,便不说什么。何况有些事情,要一个女子怎么说,如何开口?
可你算哪根葱,要来与我宁姚提醒这些?
下一刻。
陈平安笑道:“只是玉璞境,算什么剑仙,在我媳妇家乡那边,只能算剑修,喊剑仙,是故意骂人。”
就与少年闲聊起来,“按照许老夫子的解字法,‘赵’为趋,为肇,为照。同时寓意道路美好,引人入胜,最终有那日月齐明照耀天下之美。持身端正,如君子执玉,心境光明,种德胜遗金。所以你的名字很好。”
可能曹慈亏就亏在不太喜欢管闲事,所见之物,更多是山河万里,而不是人与人心。
知晓天下内幕最多的,大事,可能是那个邹子。至于小事,就该是眼前这位司风之神的封家姨了。
哈,我媳妇除外。
不知为何,白帝城郑居中的那位传道恩师,没有亲自出手斩杀那条逃无可逃的真龙,要的,只是那个世间再无真龙的结果。
那么陈平安每多听一句,多看几眼这人间,就像增添一笔描彩。
有一剑远游,要做客浩然。
反正双方都已经离开了宝瓶洲,老夫子也就无事一身轻,宁姚先前三剑,就懒得计较什么。
其实这次拜访大骊京城,已经不单单是他陈平安和大骊太后的恩怨,而是师兄崔瀺留给那个学生以及大骊朝廷的一场……崭新问心局。
王朱当年是奔着杨老头去寻求大道庇护的,希冀着这位职掌远古飞升台之人,能够为她网开一面,杨老头却选择坐视不理。
其实在跻身止境之前,陈平安是不清楚此事的,大概如崔东山所说,无心为之,最是有心。
老夫子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
封姨摇摇头。
老人此刻就像站在一座水井底部,整座名副其实的剑井,无数条细微剑气纵横交错,粹然剑意近乎化作实质,使得一座井口浓稠如水银流泻,其中还蕴藉运转不息的剑道,这使得水井圆壁甚至出现了一种“道化”的痕迹,搁在山上,这就是当之无愧的仙迹,甚至可以被视为一部足可让后世剑修潜心参悟百年的无上剑经!
一个背剑匣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条流水纤细如溪涧的光阴长河之中,既然身在五行之外,大骊京城之下的土壤山根自然就不拘她身形,御剑悬停,宁姚只是一个心意微动,一座水井的剑术道化痕迹便皆崩碎,然后问道:“练练?”
董湖瞥了眼马车,苦笑不已,车夫都没了,自己也不会驾车啊。
圣人言语,口含天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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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骊陪都上空,一座仿白玉京的顶楼,有个从中土神洲赶来的不速之客,先前在天幕那道剑光将落未落之时,就开始耍无赖。
陈平安收起思绪,转身走入书楼,搭好梯子,一步步登高爬上二楼,陈平安停下,站在书梯上,肩头差不多与二楼地板齐平。
这就使得曹慈心境画卷的“彩绘”程度,还是不够多,尤其是不够重。
老夫子冷笑道:“出剑的宁姚,却是外乡人。按照崔瀺订立的规矩,一位外乡飞升境修士,胆敢擅自出手,就只有一个下场。”
事实上,他早就想要与这位文圣问道一场了。
赵端明说道:“先前我拦着你们走入巷子,你这么大一位剑仙,不会记仇吧?”
绝对天底下独一份。
你左右还委屈个锤子,多学学君倩。
世事若飞尘,向纷纭境上勘遍人心。日月如惊丸,于云烟影里破尽桎梏。
陈平安本以为少年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董湖先前称呼自己“陈山主”。
要么打碎整座仿白玉京,自己凭本事离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