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去往银屏国随驾城。
陈平安摇摇头,腹诽不已,这家伙不如自己多矣。
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勉强幻化人形的小精怪,背着个大箩筐,都是鬼蜮谷里边的草药材、土膏奇石,来这边换钱,再买书!
陈平安想了想,就与铺子白拿了一本书籍,是宁姚挑中的那本放心集。
陈平安笑着点头,“好久不见。买书来了?”
陈平安曾经在此夜宿。
春露圃,照夜草堂。
一起御风离开随驾城,陈平安立即散去酒气。
人生路上,不能眼中只看见趴地峰那样的高山,火龙真人那样的高人。
陈平安在崖畔现身,茅屋那边,很快走出两人,其中有个黑衣壮汉,一身肌肉虬结,颇有勇悍气,朱衣女子,姿容妩媚,都只是洞府境,勉强幻化人形,它们的脸庞、手脚和肌肤,其实还有不少泄露根脚的细节。
小米粒却胳膊肘往外拐,使劲点头,“精彩得无法无天、一塌糊涂、峰回路转哩。”
以前的落魄山,纯粹武夫不少,修士没几个,等到陈平安这次返乡,情况得到了改观,只说白玄在内的剑仙胚子,就有九个。
宋兰樵白眼道:“你与我师尊说去。”
那么你柳质清见着了宁姚,一声弟媳妇都不会喊吗?白给你的辈分,都不知道收下。
背着大箩筐的小精怪,立即站得笔直,挺起胸膛,“剑仙老爷,只管开金口!”
自己在那龙须河铁匠铺子,在刘羡阳身边,见了赊月,喊什么?
陈平安走在水边,没来由想起了那位走镖的年轻人。
上次造访金乌宫,柳质清就像一个教书先生,半个家族长辈,甚至仔细查询过裴钱的抄书,最后来了一句,你的字比师父好些。
双方对视一眼,爽朗一笑,各提一杯酒,苦中作乐嘛。
月色静谧,波光粼粼,如洒满了雪钱。
然后算是得了张护身符,它们就在索桥一端,搭建茅屋,算是圈画出了一块潦草寒酸的修道之地。
陈平安笑道:“跟我一起下山?听说刘景龙如今在北俱芦洲,好大威风,公认的酒量无敌,只有我一个人,比较怵他,有你在,我劝酒,你挡酒,咱俩一起杀一杀他的酒桌锐气!”
它立即说道:“那等我啊,卖了钱,我去给剑仙老爷准备一份贺礼。”
到了宝相国的黄风谷哑巴湖,落地后,裴钱笑道:“这么大的湖?”
宁姚抱拳还礼,“见过柳先生。”
宋兰樵哈哈大笑道:“那就走一个。”
前不久唐玺得到了个秘密消息,落魄山那个年轻山主,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了二十来年,终于回乡了。
哑巴湖就在宝相国边境那边,之后去金乌宫,找柳大剑仙叙旧一二,再去春露圃,然后去彩雀府,以及徐杏酒所在的云上城,去趴地峰找张山峰,再拎酒去太徽剑宗找那位大名鼎鼎的酒仙。
陈平安笑道:“我叫陈平安,宝瓶洲大骊龙泉郡人氏,有个山头叫落魄山,就在北岳地界,离着披云山很近,欢迎以后南下游历,去我那边山上坐坐。”
裴钱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一起在湖边散步,陈平安横臂,小米粒双手挂在上边,晃荡脚丫,哈哈大笑。
在北俱芦洲,其实陈平安要去的地方,还真不算少。
之前老祖师难得下山,就是与那位宗主剑仙一起,出剑数次,次次狠辣。
陈平安收敛笑意,心声道:“对了,说正经的,未来几年内,我打算游历一趟中土神洲,会喊上刘景龙,你有没有想法,咱仨一起?”
柳质清大为意外,很快收敛心神,单手掐剑诀礼,沉声道:“金乌宫柳质清,见过宁剑仙。”
可是再小的集市,好像女子也能逛出一朵来。
小精怪背着大箩筐倒退而走,与那位双手笼袖望向自己的剑仙老爷,挥手作别。
这位火神祠神灵喝酒最后,以心声笑道:“陈剑仙,找媳妇的眼光不错啊,人好看,话不多,懂礼数,很贤惠。”
那汉子只见眼前悬停着一把飞剑,立即抱拳说道:“爹!儿子走了。”
那么离着一洲北岳很近的仙山,能是个小山头?必然不能够。
但是独独没有邀请春露圃任何一人,参加那场观礼。
早年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各自打了个旋儿,照理说就很难重逢了。
陈平安听完了所有人的意见,微笑道:“那我以后再有这样的山水故事,就一定多写点,不吝笔墨。”
宁姚听着陈平安的言语,突然问道:“这么精彩的山水故事,怎么不多写点笔记?”
男子介绍起来,他叫晋瞻,大源王朝人氏,妻子叫宋嘉姿,青祠国人氏,都是机缘巧合,才走上修行路。
剥落山的避暑娘娘,地涌山的辟尘元君,积霄山的敕雷神将,脏水洞府的捉妖大仙,还有那搬山大圣,黑河大王……
街上不少行人听见了“剑仙”称呼,立即就有人投来好奇视线,其中有一伙膀大粗圆的凶悍之辈,尤其眼神不善,他娘的这个小白脸,穿青衫踩布鞋,背了把剑,就真当自己是山上剑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