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也就是陆老神仙回家迟了,不然大泉王朝的那场桃叶之盟,到底谁当那山上君主,还真不好说。
陈平安抬手按下斗笠。
杨晃说道:“好些年了,不过还好,除了惦念你怎么总也不来,没什么牵挂。走之前,还叮嘱我和莺莺,不要忘记年年酿酒,怕你哪天来了,喝不够。”
杨晃大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信不过你嫂子的厨艺?”
陆雍双手接过印章后,一手掌心托印章,一手双指轻轻拧转,感叹不已,“礼太重,情意更重。”
姜尚真笑道:“你小子挺会聊天啊。”
她顿时涨红了脸,羞赧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所幸那位年轻剑仙重新戴好了斗笠,一闪而逝。
朱敛笑道:“公子更有男人味了,浩然天下的仙子女侠们,有眼福了。”
陈平安大手一挥,“不行,酒桌上亲兄弟明算账。”
大概正因为这样,双方才会一次次在酒桌上喝酒,还会约下次再喝。
大清早,陈平安返回屋子,背剑戴斗笠,养剑葫里已经装满了酒水,还带了好多壶酒。
魏檗继续微笑,暂且忍他一忍。
杨晃犹豫了一下,“别多想,都还好。”
朱敛笑着点头,“公子返山,就是最大的事。什么忙不忙的,公子不在家,咱们都是瞎忙,其实谁心里都没个着落。”
她愣了愣,说道:“回禀剑仙,我家娘娘都小心归拢起来了,说以后好拐骗……请求某个自家山神祠里边的大香客,钱重新修缮一座寺庙。”
陈平安没有直接去往剑水山庄,因为按照当年的说法,整个山庄都会搬迁出去,是与古榆国接壤的一处青山绿水间,山庄原址则会变作梳水国仅次于五岳的一处山神府,而宋凤山的妻子柳倩,会就地晋升为那处山头的山神娘娘,神位品秩不高,但是属于梳水国的正统封正,纳入礼部山水谱牒。而且听杨晃的说法,宋凤山这些年剑术精进极多,已经成为仅次于松溪国青竹剑仙的江湖魁首,但是老庄主宋雨烧,已经不问世事很多年,因为如今再没什么剑水山庄了,如果杨晃不是与神诰宗还有些关系,都不清楚宋雨烧的归隐处,更不清楚这位梳水国老剑圣的孙媳妇,竟然能够摇身一变,成为了坐镇一方山水气数的神祇。
结果发现三人都有些神色玩味。
陈平安说道:“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因为落魄山和下宗,接下来就该轮到一大拨孩子的成长、以及某些年轻人的迅猛崛起了。
一袭青衫长褂,头别玉簪,身材修长,腰悬朱红酒壶,落在外人眼中,不是玉树临风是什么,落在自家人眼中,就更是神采飞扬了。
看大门的那个年轻武夫,看了眼门外那个长相很像有钱人的中年男子,就没敢嚷嚷,再看了眼那个发髻扎成丸子头的好看女子,就更不敢说话了。
白玄疑惑道:“曹师傅都很敬重的人?那拳脚功夫不得高过天了。可我看这武馆开得也不大啊。”
陈平安转头望向老厨子,“朱敛,所有当下在外不忙正事的,都召回落魄山,暂定一月之后的霁色峰议事,最好都在。至于具体的日子,你和魏山君挑个黄道吉日。”
陆雍当时一听说陈公子需要一炉坐忘丹,帮忙送给蒲山云草堂的叶芸芸,老神仙立即拍胸脯保证说屁大事情,其实一封信送到青虎宫就可以了,等他翻翻黄历,回头挑个日子,立即开炉炼丹,清境山独有的山水灵气,还是有些的。姜尚真当时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说陆老哥别忘了是一炉啊。陆老神仙眼睛一眨,立即埋怨道,啥?就一炉坐忘丹?那多不得劲,好事成双,不炼个两炉,筋骨都伸展不开。既然那黄衣芸是陈公子和姜宗主的朋友,那就是咱青虎宫的头等座上宾了,回头两炉丹,我亲自给黄衣芸送去,绝不让她多跑一趟,蒲山要钱买?开什么玩笑,真不把我陆雍当成是陈公子和姜宗主的朋友啊!
那女子听得频频点头,懂了懂了,茅塞顿开,这位剑仙前辈果然学究天人,除了不是那么怜香惜玉,真是处处都好。
在去往梳水国北境的山神庙之前,陈平安先御风赶路,悄然飘落在地,扶了扶斗笠,青衫背剑,走在了彩衣国和梳水国接壤的一条山野小路上。
陈平安点点头,笑道:“山神娘娘有心了。”
陈平安问道:“先前寺庙遗留神像如何处置了?”
那个年轻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大概是给勾起了伤心事,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相,“我师父一喝酒就发酒疯,只要见着女子就哭,怪渗人的,所以以前有两个师姐,结果都给吓跑了。祖师爷他老人家也没辙。”
陈平安一边小口喝着酒,一边与杨晃聊天拉家常,问了些昔年那位刘太守和刘高华的事情,原来那位担任清州刺史的刘大人,在官场平步青云,先前都做到了彩衣国的户部尚书,如今已经告老还乡了,刘高华这家伙辛辛苦苦,考了个同进士出身,但是后来仕途不顺,就干脆辞官了,继续游山玩水,等到一打仗,反而靠着祖荫,主动为官,去了彩衣国兵部任职,后来更是去了大骊陪都的六部衙门任职,官不大,但是按照惯例,一个大骊朝廷的六品官,就等于藩属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