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横移跨出,再一大步靠去,双脚并拢,于是就站在了暖树这个笨丫头身边,试探性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小女孩丢了锣鼓在地,双手叉腰问道:“谁的脑袋?”
将一座狐国拐骗到落魄山,隔绝在莲藕福地,既是无理手,手段下作得确实过分了,也算神仙手,毕竟实打实断去清风城一半的财源。但如果朱敛沾沾自得,始终被蒙在鼓里,无法察觉到真正的隐患,长远来看,就会是胜负关键手,落魄山看似赚大,实则辛苦藏拙多年,却主动给对手递出一记昏手,说不定就会赢了小块地利,最终满盘皆输。不但输掉一座上等瓶颈福地,极有可能还要动摇落魄山根本,曹晴朗对家乡的愧疚,对自己的失望,一位文圣人武宗师的种秋,更会失魂落魄,而一直放不下一座心相寺的裴钱,会很愤怒,裴钱的心境,又会影响到暖树,米粒……落魄山会一点一点,人心大溃。
朱敛缓缓起身,身形佝偻,拳架依旧松松垮垮,笑眯眯道:“崔小先生临行之前,说狐国藏着个小谜题,他要考考我,看我能否破解。”
朱敛临时起意,只留下魏山君一个留在天幕那边,与沛湘一同去往狐国境内,朱敛还喊上了陈暖树和周米粒。
崔东山立即转头,朝裴钱竖起大拇指,“大师姐好眼光,有见地!”
陆沉揉了揉眉心,“听得我脑瓜子疼。”
一旦福地人间的天地灵气过多,就会过犹不及,除了会影响到凡俗夫子的体魄和命理,还会引发种种天灾人祸,例如水运过重,导致山河波涛汹涌,洪涝千万里,或是一轮大日悬而不去,日精璀璨,光照万里,持续烧灼福地,动辄干旱个数年,炼杀万物,月魄浓郁洒落人间,使得阴冥鬼魅丛生,成群结队游曳夜间,或是拜月炼形一道的山泽精怪,蜂拥而起,大肆横行人间。
崔东山突然对朱敛笑问道:“我今儿行事比较出彩,老厨子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是因为忌惮眼前三个晚辈,而是不清楚身边陆沉到底何种心思,俞真意不愿画蛇添足。
少年背对朱敛,嬉笑道:“老厨子,还真舍得辣手摧啊,多学学我先生不行啊。”
原本她以为落魄山不会多想,只当是自己替狐国,相中了一块山水相依、气运浓厚的风水宝地。但是现在沛湘知晓落魄山的真正底蕴后,才发现自己的那点城府心机,简直就是蒙学稚子大谈圣贤理,可笑至极。
周米粒赶紧挺直腰杆,虽然完全听不懂老厨子和沛湘姐姐在说什么,但是黑衣小姑娘这会儿刚要皱起眉头,就赶紧舒展眉头。
光是渌水坑青钟夫人拿出那堆积如山的虬珠,就使得福地水运瞬间暴涨五成。
而这条水渡的桃水,鳜鱼,桃扇,都曾是大泉王朝达官显贵和山上谱牒女修的心头爱。
陆沉转身一袖子打在俞真意脑袋上,训斥道:“那你不早说?”
武夫陶斜阳,道士黄尚,术法武学兼修的桓荫。
说一把剑都背不正,如何心正,心不正道不明,还练什么剑,修什么大道。
周米粒听也听这些,就是不去记住,估计很快就会忘。听是右护法职责所在,记不住是哑巴湖大水怪,眼界高,心比桌儿大。
如今已是中年面容的道士黄尚,与那俞真意打了个稽首,毕恭毕敬道:“晚辈黄尚,拜见俞仙师。”
山中练剑数年,俞真意破境跻身元婴之时,就是少年携剑下山之际。
陆台所在福地,以及少年、小白猿和年轻道士结伴游历的那座福地,两者都是中等品秩。
有了凭空多出的万里山河之后,原本大体上趋于凝固的福地灵气,就又开始自然流转起来,往那些“空白”山河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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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一听到“剑仙”二字,就浑身不自在。
一位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凉亭内,双指并拢,轻轻一戳沛湘眉心处。
俞真意已经飘落在地,打了个稽首,低头弯腰,久久不愿起身,甚至没敢言语一个字。
俞真意诚心诚意道:“受教了。”
俞真意都不敢御剑,只敢跟随陆掌教一起御风。免得不小心落个大不敬。白玉京三位掌教,大掌教被誉为道法最自然,道老二当然是那真无敌,而陆沉则被说成天心最无常,按照大玄都观一贯不喜欢给白玉京半点面子的说法,就是陆沉脑子里在想什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周密反问道:“不该是先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吗?”
只是嘴上这么说,陆沉却全无出手相救的意思,只是跟着陆台去往芙蓉山别业,其实与外界想象完全不同,就只是柴扉茅舍三两间。
福地此时此景,约莫是小雪时节,地寒未甚。
崔东山笑望向这位走渎成功走路有点飘的陈大爷,“那就算你一个?要不要拉上你那位本家兄弟一起?”
陈灵均突然一拍脑袋,“我得去趟狐国帮好兄弟探路,长命姐,韦算盘,告辞告辞。”
朱敛一语道破天机,“狐国和清风城的真正幕后牵线人!与那正阳山祖师堂是否有牵连?!”
泓下作为一条元婴水蛟,若莲藕福地只是一座中等福地,或是跌跌撞撞跻身的上等福地,泓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