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酸,很会做酸菜鱼?”
这一路行来,不仅是沛湘这位元婴境狐魅,宝瓶洲所有地仙修士,稍稍仰头,便可见到那覆盖一洲的金色莲。
只是不知谁吃了谁的痴心,谁是夫子谁是负心人。
沛湘打趣道:“非是我自矜自夸啊,你我如何能算凡俗夫子?”
朱敛笑问道:“不信是吧,咱们赌一赌?小赌怡情,一颗雪钱。”
这等异象,便是沛湘都要觉得匪夷所思。
不断有修士从飞升台坠落,重返人间,收获大小,只看随台登天之高度。
朱敛当下比较不放心的,还是那个陈灵均在北俱芦洲的大渎走江。
刘灞桥与许浑一样登顶云海上,很快就又不由自主地退回人间,刘灞桥重游小镇,去了趟督造官衙署,与那初次见面的曹督造相逢投缘,一起饮酒。
归山之后,刘十六有次得了个落魄山右护法私底下封赏的官职,“巡山使节”,小米粒说官儿不大,别嫌弃啊。
只是却不敢流露出半点异样脸色。
朱敛旧家乡,哪怕晚辈丁婴武道境界更高些。可要论心境,未必。丁婴属于应运而生,趁势而起,拳法高不高,其实在朱敛眼中,亦是身外物。
离乡多年,变化很大。
朱敛拍了拍沛湘的手背,她便会意,动作轻柔,小心卷起画卷,系好绳子。
沛湘坐在树枝上,双指轻轻抵住鬓角耳边那树。
但是隋右边从纯粹武夫中途转去修行,这都能够成为剑修,已经算是一桩大怪事,在十多年间,就成为一位金丹剑修,更是惊世骇俗。不过玉圭宗和真境宗,一炷香火的上下两宗,都帮着隋右边隐瞒极多。
掌柜是个容貌俊美的黑衣青年,躺在藤椅上,一边持壶饮茶,一边看书。
朱敛可以御风远游,沛湘也是元婴地仙,兴之所至,就无所谓脚下道路有无了,朱敛来到棋墩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脊,只是与那宋煜章所在山祠已经有些远。
在这个天台抬升的过程当中,就是一种砥砺大道。
青童天君在人间重开飞升台,对于一洲众多地仙修士而言,可谓一桩天上掉下来的福缘,深厚至极。
“泓下姑娘,走水化蛟,能让沛湘宽心几分就好。”
第一幅所绘,是那鲤鱼高士图,文士相貌清雅,骑乘一条大鲤,鲤鱼只露出首尾,庞然身躯笼罩于茫茫白云中。
元婴狐魅“沛湘”,虽然与那魏檗只有一境差距,可双方无论是身份,还是真实修为,云泥之别。
沛湘如释重负,仰头便清晰可见那云海缭绕的披云山了,让她又吃了颗定心丸。
一场好聚好散。
沛湘随口问道:“若不是白描,将那条鲤鱼绘为鲜红色,岂不是更熨帖他心?”
沛湘伸出一根手指,轻揉眉心,头疼。
落魄山上的那座山神祠,已经搬迁来了棋墩山,品秩不变,看似官场平调,实则贬谪无疑。
此次蔡金简可算一步登天,不出意外的话,她此次返回师门,除了先前的那把祖师堂交椅,还该是云霞山历史上一位最年轻的女子祖师了。
以宝瓶洲为一只宝瓶,开出一朵莲。
李锦视线没有长久停留在画卷上,斜靠柜台,“说吧,什么价格。千金难买心头好,当我讨个好兆头,就是谷雨钱,都好谈。”
沛湘心中了然,脚下这红烛镇,位于三江汇流处,便有了三位江水正神,其中李锦刚刚被大骊封正没几年,祠庙香火倒是不差。
山神宋煜章没什么怨言怨气,好像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如果不是玉圭宗下宗嫡传的障眼法身份,此次飞升台聚会,皆是宝瓶洲地仙,哪个不是将人心修炼成精的货色,肯定要对隋右边大起疑心。
如果清风城许浑不是已经跻身了上五境,作为兵家修士,他又以杀力巨大,名动一洲,不然落魄山光是有这条水蛟压阵,加上朱敛,就完全可以与清风城硬碰硬掰手腕了。
李锦闻言后起身,笑着将茶壶与书籍放在一旁几上,茶几之上,原本就搁放了一只浮雕云龙纹铜器,精美异常,根根龙须,纤毫毕现。
朱敛笑了笑,面对沛湘的震惊,他只是提了这么一嘴,就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不太在意陈灵均远比泓下夸张的那个走水结果,朱敛只是担心陈灵均的性子太跳脱,出门在外,没个照应,容易吃亏。就陈灵均那脾气,在家乡这边还好,反正早就乖乖认命了,打死都不会死要面子了,美其名曰“天下恩怨一拳事”,可是在外边,大概就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了。
由于并未出剑,不愿以剑意抵御天上罡风,她单凭修士体魄稳固心神,失去了更大的机缘。
他们要比隋右边稍早退出飞升台。
另外一幅,则是龙门俯瞰激流图,是那文士一手撑住龙门大柱,则以白文钤印八字,鱼龙变相,出神入化。
朱敛偶尔言语,往往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概真正的聪明人,就是李锦这样,看破了不说破,假装傻子。
朱敛其实很能理解那个宋煜章。只是既然各为其主,当朋友就免了。只是朱敛也从不拦阻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