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那我们就互换一拳,你算给见面礼,我帮着马湖府雷公庙回礼。”
刘幽州觉得今天这场问拳,大概可以算是双方尽兴了。他看着那个站起身的年轻女子,吐出一口淤血在地,竟然再次摆出一个拳架,看她模样,对于伤势浑然不觉,没来由想起了昔年在金甲洲那处古战场遗址,郁狷夫问拳曹慈,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光景,只是又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同,刘幽州不是武夫,说不上来,约莫是郁狷夫明知不敌?
自家少爷,可莫要学那汉子才好。
更早之人,则是遇上了那位一剑引来天上水的人间最得意。
一直关注场中问拳的沛阿香啧啧道:“能够这般问拳,裨益不会小了。说不定岁余都有意外收获。”
举形哀叹一声,“她那么笨,怎么学我。”
而武夫练拳第一紧要事,便是先出拳打死人身小天地的畏死怕疼的本能。
昔年在剑气长城的那场武夫问拳,郁狷夫曾经断去师父那神人擂鼓式的拳意。
谢松抬起手,作势要打,“你给我诚心实意点!”
只是谢松又有疑问,既然在家乡是聚少离多的光景,裴钱怎的就那么敬重那个师父了?
而李二喂拳,一向有的放矢,极具针对性,故而许多拳,不适宜打在一个六境武夫身上,却适合锤炼裴钱体魄。
柳嬷嬷瞧见了自家岁余的出拳,老妪自然无比欣慰。
朝暮轻轻扯了扯谢松的袖子,颤声道:“师父,我有些怕。”
不过这位女子剑仙很快改口,“胜算极大才对。”
如今所有天下的年轻武夫,则是遇上曹慈,以及那位第十一“隐官”。
其余有人想要破土而出的,都被一拳直接打晕过去。土埋众人脖颈处,好似一处处雨后春笋冒尖尖。
听他语气,似乎柳岁余从头到尾挨拳头不还手,才是正常。
就又有了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新故事。之后众说纷纭,一直没有个定论。
柳岁余神色凝重起来。同时还有些火气。
在那之后,就是一场鸡飞狗跳的追杀,那个叫阿良的家伙在竹海洞天四处流窜,刚好应了他那句故意含糊其辞的口头禅,“信不信我被无数仙子追过”?
朝暮有些担心师父会生气。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别人啊。唉,可惜一直没有外人欺负朝暮这个蠢丫头,师父太好,在皑皑洲太无敌,也让弟子犯愁。
刘幽州惊讶道:“柳姨总算出拳了!”
柳岁余伸出两根手指,分别抵住太阳穴两侧,轻轻揉捏起来。
重伤一个低一境的小姑娘,以此让马湖府雷公庙一脉武运加一分。
就像沛阿香这拨人,遇上了那个阿良。
直接问剑雷公庙,问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
底子再扎实的远游境体魄,也经不住一位山巅境武夫的这么摧折。
而最怕吃苦一事,昔年裴钱,如今李槐,其实如出一辙。
柳岁余双脚落地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裴钱见那柳岁余收拳停步,便只好跟着稳住踉跄身形,她微微皱眉,似乎在奇怪为何这位柳前辈没有趁胜追击,这使得她的一记后手拳招落了空。先前太阳穴一侧挨了那柳岁余极沉一拳,当然不太好受,只是裴钱还真不觉得这就有损战力了,不然她的竹楼练拳多年、李二前辈的狮子峰喂拳,就是个天大笑话,她所在落魄山一脉,从师父,到崔爷爷,哪怕加上那个老厨子,再到自己这个资质最差、境界最低的,受伤什么的,唯一用处,就是可以拿来涨拳意!顺便障眼法。
刘幽州有些不忍心再看,转去瞥了眼沛阿香手中的竹笛,问道:“阿香,青神山的那些祖宗竹,一向极少离开竹海洞天,多是那位夫人亲手赠送,文庙功德林在内,整个浩然天下好像拢共才四五处。不谈竹海洞天的寻常青竹,每件以祖宗竹作为材质的竹制品,都会被山神府准确记录在册,你这支竹笛好像一直没有记载,有说头?之前我问柳姨,柳姨一直不肯说。”
此拳未出,拳架而已。
广场上,裴钱被柳岁余一肘撞在脸颊上,砰然倒地,立即双手格挡,拦住柳岁余那戳向心窝的脚尖。
刚刚以掌拍地,飘然起身,就被如影随形的柳岁余以膝撞砸在胸口。
柳岁余笑着点头,这裴钱,对脾气。
这要是被一脚戳中,问拳多半就算结束了。
练拳太苦,真真切切。
其实在浩然天下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剑术,并不彰显,是后来在剑气长城游历百年,剑斩飞升境巅峰大妖,整个浩然天下,尤其是被他祸祸惯了的中土神洲,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狗日的,如此了得,以前还是出手含蓄、藏拙了的。至于后来此人飞升离开浩然天下,去往那天外天,最终与白玉京“真无敌”的道老二,互换一拳,各自将对方打回家乡天下,更是让人咋舌。
这个自称落魄山“开山弟子”的小姑娘,不愧是“只得”五次最强的远游境,底子打熬之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裴钱笃定自己只要能够递出二十四拳,对方就一定会倒地不起。是九境武夫也一样。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