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经常有恍若隔世之感。每次惊醒过来,飞剑已经祭出在身侧。以至于练剑进展极其缓慢,瓶颈难破,辜负了那道得自城头的古老剑意。”
曹峻之所以没有直接返回宝瓶洲,反而选择与魏羡、隋右边他们分道扬镳,独自去往桐叶宗,是要去找那个让他剑心崩碎的罪魁祸首。
除此之外,应了那句老话,天底下少有只享福不吃苦的好事。
李槐说道:“那就是跟我们一样没什么钱,坐不起仙家渡船。”
陈平安只能是凝神静心,专注于修行事,破境极快,可结丹之后,对于那个看似并不遥远的元婴境,那个距离剑仙只差一步的元婴境,突然间又让陈平安很难安心,尤其是一旦成功到达元婴瓶颈,陈平安曾经在化外天魔霜降那边,看似从容自若,其实大为忌惮。
这就已经不是什么患难与共了,而是真正生死换命一般的香火情。
裴钱再次停步,侧耳聆听。
陈平安没来由想起当年张山峰传授的那套拳法,便开始依葫芦画瓢,管他有无形似神似,反正是消磨光阴的小法子,一边温养金丹,一边练拳,再练他娘的一百万拳。
左右又有两问:“仗着没受伤,要与我问剑?我站着不动,你出剑不停,谁先死?”
离真歪过脑袋,伸长脖子,伸手指了指,笑道:“朝这边砍?”
对于这种处境,哪怕陈平安早有准备,早年在那避暑行宫,就开始独自一人,缓步而走,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仍是小觑了与剑气长城合道之后的后果。
只是没有想到,与霜降做生意,还有意外之喜,陈平安如今才后知后觉,当初那笔生意,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当包袱斋以来最划算的一次。
最后一条不算规矩的规矩,要寻仇,来玉圭宗找我姜尚真,求你们来。
陈平安笑道:“反正你我都无事可做,聊点无伤大雅的老黄历?”
到时候离得远些看去,会像依次停在一根低矮枝头上的鸟雀。
姚冲道的本命飞剑神通,能够连云起海。
陈平安点头道:“你用屁股想事情比用脑子更好,以后换一换,还有记得吃饭也换个家伙什。”
然后站起身,开始六步走桩,反正注定快不起来,慢就慢,我倒要看看,到底能慢到什么极致,就当是跟自己较劲了。
还真有,不过当然不是什么清风城什么苻南华,而是李宝箴。
林君璧抿了一口酒,说道:“我之所以在此假托闭关,无非是一种坐收名望的手段,比较无趣。不过要我再去剑气长城厮杀,也真是不太敢了。”
老和尚点头道:“你有此说,自有你的道理。”
金丹一碎,念头不念头的,根本无所谓,武夫体魄被迫遭殃,自行淬炼起来,如大道运转不由人。
龙君笑道:“本来就是个被骂大的泥瓶巷贱种,在乎这些做什么。文圣一脉就那么点香火,那么几个人,谁在意。崔瀺?左右?”
那拨好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读书人,一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逗一逗这个离真,算是难得比较舒心的一件小事了。至于离真介意不介意,陈平安又不真是他离真的祖宗,不管。
陈平安双手笼袖,笑道:“你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可惜我脚底板没踩到屎,你去龙君前辈那件袍子底下找找看,说不定能饱餐一顿。”
于心羞赧瞪眼,立即御风离去。王师子只得莫名其妙跟上。
在那桐叶宗河畔茅屋旁,曹峻见到了那个据说刚刚从海上收剑返回的男子。
离真不愿这种事情上跟那人瞎扯,微笑道:“就算侥幸被你逃回了浩然天下,哪怕运气再好些,在那之前,剑气长城历史上最后一任隐官做了什么,已经被广为人知了,可山上修士内心深处,对你陈平安的真正印象,却是什么吗?任你百年千年,做再多的好事,当再久的好人,陈好人,始终是个出自文圣一脉的伪君子。”
当时场面气氛之诡谲,可想而知。
裴钱对李槐说道:“山顶有樵夫砍树,不知道下边有人,大树沿路滑下,会伤到前边的人。你们也小心,躲去两边就是了。”
两位女子,是从书简湖真境宗赶来桐叶洲的隋右边,她当下手持一把梧桐柄的油纸小伞。还有担任姜尚真侍女多年的鸦儿。
陈平安身后蓦然出现一尊元婴法相,“破境需要等吗?”
崔东山哈哈大笑,点燃三炷香,松开手后,任其悬在空中,一时间屋内青烟袅袅。
老和尚看了眼那个孩子,点头道:“可以的。”
陈平安确实期待着这场雪,只要下了雪,就不至于太过寂寥,可以堆一长排的雪人。
老和尚笑问道:“怎么不脱靴子就进屋?”
可齐狩要是真有本事,能够让捻芯带着那拨孩子一起改换阵营,那就该齐狩力压陈熙,大权独揽,如果有此心性和手腕,陈平安一样不介意野心勃勃的齐狩来负责开疆拓土。可要是连作为刑官,连自家刑官一脉都无法服众、整合,你齐狩凭什么带领剑修,屹立于那座崭新天地?
米裕笑道:“反正还是件好事。”
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开国皇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