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师父提过的那对法剑,一饱眼福,反正买是肯定买不起的,那“雨落”和“灯鸣”,是上古仙人道侣的两把遗剑,破损严重,想要修缮如初,耗资太多,不划算。师父乘坐渡船的时候,就是镇店之宝之一了,这不如今还是没能卖出去。
见到了魏晋一行人之后,低头抱拳道:“晚辈苻南华,拜见魏剑仙。”
裴钱没好气道:“故事?市井坊间那些卖狗皮膏药的,都能有几个祖宗故事!你要是愿意听,我能当场给你编十个八个。”
黄掌柜也没想着真要在牛角山如何挣钱,更多还是相信那个年轻人的品性,愿意与蒸蒸日上的落魄山,主动结下一份善缘罢了。北俱芦洲的修道之人,江湖气重,好面子。这些年里,黄掌柜没少跟各路朋友吹嘘自己,慧眼独具,是整个北俱芦洲,最早看出那年轻山主绝非俗子之人,这一点,便是那竺泉宗主都要不如自己。所以越是如此,老掌柜越是失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神仙钱,都只是好像借住在人之钱袋的过客,对于一个大道无望的金丹而言,多挣少挣几个,小事了,可能不能跟人蹭酒喝吹牛皮,有比这更大的事吗?没有的。
裴钱一边记账一边说道:“你读过多少书?”
走出那条海上道路后,一行人御风前往下一处渡口。
其实裴钱和李槐登船没多久,两个闲来无事的好友,就有聊到两个孩子,老元婴说比先前那个叫陈灵均的,少女年纪不大,却要老练多了,只是不知道价值一颗小暑钱的渡船木牌,裴钱会如何使用。
李槐一脸错愕。
裴钱说道:“行了行了,那颗小暑钱,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些物件,瞧着还凑合,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买下来,老规矩,平分了。”
待客之人,还是披麻宗的那位财神爷,韦雨松。
下山之前,竺泉一定要给裴钱一份见面礼。
妇人莞尔一笑,知晓两老的关系,她也不怕泄露天机,“那新伙计,还被咱们黄掌柜誉为一棵好苗子来着,要我好好栽培。”
李槐小心翼翼问道:“去虚恨坊骂街去?”
裴钱将李槐拉到一旁,“李槐,你到底行不行?可别乱买啊。整整一颗小暑钱,没剩下几颗雪钱了。我听师父说过,好些南边入手的山上物件,到了北俱芦洲大渎以北,运作得当,找准卖家,价格都有机会翻一番的。”
李槐随便拎着那捆厚重符箓的红绳,轻声与裴钱邀功道:“一听就是有故事的,赚了赚了。”
北俱芦洲雅言,因为周米粒的关系,裴钱早已十分娴熟。
魏晋点头道:“云霞山,清风城许氏的狐国,大骊京畿北边的长春宫,女修较多。”
裴钱咬牙切齿道:“人家又没强买强卖,骂个锤儿!”
不但如此,裴钱还取出暖树姐姐准备的礼物,是用披云山魏山君栽种青竹的一枚枚竹叶,做成的精致书签,分别送给了渡船上的两位老前辈。
苻南华侧身让出道路,微笑道:“绝不敢叨扰魏剑仙。晚辈此次慕名而来,其实已经很失礼了。”
原来今天裴钱精神抖擞,手持那枚小暑木牌,带着李槐去了趟虚恨坊,李槐更加兴高采烈,说巧了,翻了黄历,今天宜买卖,让我来让我来!
路上多有女子妇人,明眸流彩,忍不住多看几眼那米裕,不知不觉,看荷浦美景便少了,看那位翩翩公子更多。
黄掌柜笑呵呵拿出了一份临别赠礼,说别推辞,与你师父是忘年好友,理当收下。裴钱却如何都没要,只说以后等虚恨坊在牛角山渡口开业大吉了,她先力所能及,送份小小的开门礼,再厚着脸皮跟黄爷爷讨要个大大的红包。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答应下来。
李槐高高举起笔洗,底款极怪,不刻国号年号,而是一句古篆诗词,“乘槎接引神仙客,曾到三星列宿旁”。
米裕摇摇头,“魏兄,学问不行啊。”
只是不晓得为何隐官大人要反复提及镜水月一事,而且每次与自己提及此事,笑容都格外……真诚。
此刻走在路上,韦文龙以心声感慨道:“这里就是隐官大人和魏剑仙的家乡啊。”
低头看着这份异乡独有的人间美景,剑仙米裕,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只是这次裴钱没能遇到那位妇人。
这还没到老龙城,就有此景了。
是老龙城少城主,苻南华。
瞧着挺有仙气,这烧瓷功夫,一看就很炉火纯青了,不差的。我李槐家乡何处?岂会不晓得瓷胎的好坏?李槐眼角余光发现裴钱在冷笑,担心她觉得自己钱马虎,还以手指轻轻敲击,叮叮咚咚的,清脆悦耳,这一看一敲一听,眼手耳三者并用,频频点头,表示这物件不坏不坏,一旁年轻伙计也轻轻点头,表示这位买家,人不可貌相,眼光不差不差。
一个晴天霹雳砸在李槐头上,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之委屈,怎的这些外乡人,还是山上当神仙的,怎的都没家乡人的半点淳朴了?!
有个管着原先那片腌臜营生的老师傅,裴钱跑了之后,还怪惋惜来着,因为后来他有次遇到了裴钱,说她其实是块好料,哭的时候比较真,真跟哭丧似的,一双眼珠子又大,哭起来后,满脸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