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以小天地故弄玄虚,归根结底,他还是为了赢得喘息时间。我们先看看滩的出剑结果吧。”
少年滩盘腿而坐,流白已经顶替离真,站在滩身旁护阵。
雨四颇为无奈。
竹箧一把长剑在先前开门处,剑光一闪,随之消失。
显化为小天地的笼中雀,凝聚为一剑,掠入本命窍穴当中。
离真点了点头,祭出七件刚刚炼化没多久的本命物,蓦然升空,最终如星斗悬天,相互牵连一线之后,再与先前离真布下的大地阵法交相辉映,原本白昼时分,夜幕沉沉,下一刻,天地间又恢复清明。
雨四祭出飞剑之后,如天寒地冻时分,刚好身披旋袄。
陈平安这会儿受伤极重,脸色惨白,以至于右手整条胳膊,已经不受控制,一直在轻轻颤抖,这对于陈平安来说,是极其稀罕的事情。
接下来陈平安能杀的,撑死了就是拿走滩剩下的半条命,再加一个雨四。
星斗缓缓转移,小天地之内随之四季流转,春雷震动,夏日炎炎,秋风肃杀,大雪纷纷,大道运行,如磨盘转动,碾杀万物。
最深层的那座小天地当中,陈平安伸手捂住被飞剑洞穿的肋部,苦笑不已。
雨四能够保证暂时不死,却绝不好受。
至于在自家小天地之内,折叠山河如折纸的神通,源自早年陈平安在大隋京城,目睹茅夫子身陷法阵异象的一个灵感。
少年脚下长剑缓缓颤抖,好似被天地大道所压制。
滩挥出一剑,将那枚山字印一斩为二,没有半点气机涟漪,唯有剑光。
陈平安刚要再补上一拳,试图打穿流白的整个后背,不但要将其整条脊柱和那颗金丹当场震碎,还要彻底打断她的长生桥。
等到陈平安想要捕捉那把飞剑轨迹之时,竟然毫无线索。
片刻之后。
是那少年悄悄在女子身上留下了一道符箓。
不但如此,被陈平安丢掷在远处的甲胄、紫金冠,都同时轰然炸碎。
所以哪怕被那些纵横交错、肆意飞掠的飞剑围困,却还能够支撑下去。
陈平安放弃了斩杀少年的念头,既然形势变化,少年身负重伤,留在战场上,便又大有用处了。
陈平安依旧不愿意太早拿出两把本命飞剑的全部神通。
与此同时,陈平安法相左手轻轻一抬,大地之上,一条山脉直接被拔断山根,从下往上,配合当头笼罩滩的金色符箓,掠空砸向后者。
流白突然提醒道:“是留在上边的雨四!”
陈平安被围困当中,身形摇晃,显然两次祭出笼中雀,再以一人对敌五人,无论是被一次次雪上加霜的武夫体魄,还是支撑两把本命飞剑近乎的修士灵气,还是一个人的精神气,都已是强弩之末。
陈平安刚好躲过流白那一道,但是竟然在自己的小天地当中,避无可避,躲不可躲,被第二道光柱砸中。
滩脖颈之间,缓缓渗出一长串鲜血珠子。
那么由谁来拦阻?董三更被牵制在金色长河那边。陆芝?远远不够。便是加上那个随之也有了出剑理由的牢头老聋儿,也还是不够的。
那就还给对方一个意外,杀一个最强者。
只要陆芝不出剑,他便不拔刀。
因为体魄在逐渐痊愈的陈平安,再没有任何哨举动,小天地当中,处处皆飞剑。
陈平安动不了有剑气飞瀑庇护的雨四,便颠倒天地,让那正忙于抵挡一百多把飞剑“井中月”的雨四,刚好位于那道剑光的劈斩方位。
这个陈平安,就这么难杀吗?!
陈平安被一撞坠地,在空中身形踉跄,一个翻滚,躲过有一道如影随形的光柱,再折叠山河,瞬间远去数百丈。
那把佩剑,其实便是滩的第二把本命飞剑。
那个“雨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可惜陈平安尚未真正得心应手,不然离真与竹箧的强势破阵,远不是一炷香能够办成,因为飞剑“笼中雀”,并非死物的山水阵法,与那圣人坐镇书院、道观寺庙或是战场遗址,又有差异,后者坐镇的山河版图,几乎是固定的,但是陈平安这座凭借笼中雀,却是行走之地皆天地,同样还是陈平安身为隐官,无法真正潜心修道、炼剑的关系,不然这种笼中笼的天地层次之分,会更加圆转如意,滴水不漏。
大坑之中的甲骑大军,枪矟皆附有小幡,五彩缤纷。
突兀一剑,破开天幕。
那“陈平安”微微一笑,又捻出一张金色符箓,因为法相所持符箓,在少年滩眼中过于庞然大物的缘故,一张符胆如金色雷池,蕴含雷池的金色符箓,气势汹汹,飘荡向少年剑修。
所幸既非剑气盘桓关键气府,也无拳罡激荡窍穴中,雨四终究是剑修体魄,并无什么致命伤。
流白则抓住滩肩头,继续驾驭本命飞剑阻拦那初一十五,她自己则带着滩御剑去往远处,绝不给陈平安近身搏杀的可能。
陈平安又抬起一手,掌心托有一枚法印,翻转手掌,大印如山,再次迎向那滩。
陈平安快速瞥了一眼那女子的头颅附近。
如果流白与雨四对调位置,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