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陈平安额头如同遭受一记重锤,身形被迫消逝。
雨四再次驾驭一些坠毁在地的破碎器械,以及妖族的残肢断骸,一并飞向远处。
只是修行路上,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过这个少年在这里束手束脚越久,无法强行破开小天地,陈平安就可以恢复越多。
滩竟是纹丝不动,任由大扇当头一拍而下,最终一穿而过。
就好似一人站在路边石子之上。
竹箧没有言语更多,便谈不上泄露天机。
离真心中惊悚。
显而易见,竹箧已经不愿意等待离真。
长剑被送出天地,竹箧凭借丝丝缕缕的残余剑意,找到了此地。
又是一把不讲道理的本命飞剑!
一位大髯背剑佩刀的汉子,直接以双拳击退两位剑气长河之上的剑仙,来到了靠近剑气长城的战场之上,伸手按住刀柄,仰头望向那女子大剑仙陆芝。
这就意味着离真他们所有人,被这个狗日的年轻隐官骗到了
流白虽然肉身销毁,终究勉强护住了一半的大道根本,只是再想要跻身上五境,尤其是仙人境,此生就要希望渺茫,难如登天了。
风雪庙剑仙魏晋,一剑劈去那头大妖针对陈平安的术法。
滩发现自己的言语心声,已经无法与竹箧他们交流,身陷困境,少年依旧剑心澄澈,拔出双剑,一闪而逝。
手段不仅如此,天地之间生出了两条符箓长河,金光熠熠,往雨四那边浩浩荡荡,汹涌冲去。
滩伸手一抓,本该远去千丈外的第二把佩剑,竟然往自己后背心直刺而来,被少年握在手心。
所求之事,便是尽可能更多休养生息的同时,将对方各个击破,能伤则伤,能杀则杀,总之能杀一个都是赚。
满身血迹的狼狈身形,手持长剑,蓦然从云海处倒滑而出,好像被人一脚踹中腹部,然后给雨四强行破开天地屏障,最终才得以撞向流白不远处。
果然,那年轻隐官紧跟雨四而去。
陈平安的法相双手手心,虽未真正触及剑光,却被不断消磨。
雨四脸颊处血肉被陈平安一刀剐去一大块,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至于离真自己,与那竹箧,在这场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围杀当中,不缺飞剑杀力,缺的是倾力出剑。
处处坟茔的诡谲景象,只是坟茔四周却又有那杨柳依依。
蛮荒天下和剑气长城的共同天幕处。
又是那心意显化而成的虚假之物。
而离真的布阵之法,造诣极高。
只看默契。
竹箧仿佛是想要将无穷尽的剑意布满整座小天地,即便陈平安是此处圣人,也只有那立锥之地,再难以随心所欲转移身形。
竹箧以心声言语道:“雨四!”
流白的本命飞剑难寻轨迹,竹箧这些剑意落在陈平安眼中,无异于夜幕中近在咫尺的萤火点点。
炼剑所需天材地宝繁多,其中最重要的根本之物,就是来自蛮荒天下各大五岳的山根土壤,可不是为飞剑显化而出的“铁骑大军”装装样子那么简单。
离真笑道:“天晓得怎么来的,当务之急,是确定这座小天地的玄妙,到底是能够帮助陈平安拔高一境,还是一处刻意针对练气士的无法之地,或者就只是个拖延战况的障眼法,好让剑仙及时赶来与陈平安汇合。”
原来陈平安后仰倒去的地方,是那剑气长城的墙角根了。
陈平安站在大坑斜坡之上,离真悬停大坑上空,其实不过十数丈,竹箧背负剑架,刚好位于坑底中央地带,雨四搀扶着滩,站在大坑顶部的边缘。
雨四心中恼火不已,伸手按住佩剑,剑意凝聚为实质,丝丝缕缕雪白剑气,萦绕于手臂和剑柄四周,剑气森森,整个剑鞘都被一层薄薄冰霜蔓延覆盖,“不过由此可见,受伤不轻,不然离真此举,咱们这位隐官大人肯定会继续藏藏掖掖,不至于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作为赔罪,我最后一个出剑便是!”
陈平安的两把本命飞剑的本命神通,刚好完全压胜和克制流白的那把古怪飞剑。
陈清都仰头望去,笑了笑。
只是神色轻松,心中却憋屈至极。
一直心如止水的竹箧,破天荒露出一抹怒气。
那一场厮杀,年轻隐官一直在隐藏身份、更换气息,手段层出不穷,与第一次出城厮杀,有那宁姚护阵,他便能够以纯粹武夫光明正大的开阵,截然不同,第二次赶赴战场,更像是一位四处捡漏的刺客,只有迫不得已,才以拳剑杀敌。所以在蛮荒天下各大军帐,这位剑气长城的外乡人,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新鲜说法:南绶臣北隐官。
以两把本命飞剑与他们搏命是假,折叠山河、更换战场是真。
笼中雀与井中月两把飞剑,都瞬间返回窍穴。
方圆十数里而已。
到时候他陈清都,是不方便出剑。
为了施展那道救命的符箓,少年本就伤上加伤,呕血不已,满脸血污,视线模糊,少年依旧是竭力招手,以那张残破符箓裹住了女子的金丹与魂魄,被少年收入袖中,做完这些,滩几乎就要晕厥过去,维持住最后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