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剑气长城吗?”
郭竹酒使劲点头。
剑仙犹然如此不例外,更何谈那些剑修?以及那么多本命飞剑崩碎、个个生不如死的人?
刘叉皱眉问道:“一定要这么让出道路给她吗?”
仰止脸色阴沉,冷笑道:“心知必死,负隅顽抗。”
不曾想两人身后,有个悄悄来到此地的小姑娘,双手抱胸道:“我来接过香火,就这么说定了啊。”
今天以布衣木钗妇人容貌示人的仰止,坐在栏杆一旁,神色阴郁。
“流霞洲曹衮,龙门境。”
仰止奇怪道:“既然麻烦,你还看着?”
境界最高的两位,就是慷慨赴死的张稍和李定,两人都是玉璞境剑仙。
而黄鸾所坐栏杆的这座府邸,有一条黄鸾最为钟情的若耶溪,流水清澈,有那符纸显化的白首老渔翁,有那年复一年做着同样一件事的俊俏浣纱女、采莲女。
当然说完这些不太重要的客气话,阿良很快就又恢复本性,吐口唾沫在掌心,捋了捋头发,与那些一惊一乍的孩子们“泄露天机”,铺垫完毕,就得说真正的重点了。
一位姿容俊美的白衣少年微笑道:“林君璧,中土神洲,刚刚跻身龙门境。”
阿良去过蛮荒天下很多的地方,杀妖极多,却也与一位剑客豪侠成为了真正的朋友,便是这位刘叉。
让那庞元济与董不得,负责统计、归类己方剑仙的所有本命飞剑、神通,司徒蔚然和邓凉负责记录敌方修士的半仙兵、关键法宝,让玄参、宋高元时时刻刻记录双方飞剑、法宝的各自损耗、此消彼长,曹衮、王忻水负责留心妖族修士的战阵变化,若是还能分心,就寻找一些隐匿修为的敌方大修士……
与绿端丫头打交道,能占上风的,估计就只有宁姚和董不得了。
能够向剑气长城问剑,以剑气长城作为磨剑石,以此洗剑,然后活下来,才算真正的剑修。
另外一幅,是在此处战场的更南边,蛮荒天下第一线的妖族军阵分布,画面相对模糊不清,但是越往北方,越纤毫毕现,好像有一道被天时地利分割开来的分水岭。
除此之外,剑气长城这边,还有庞元济,董不得,司徒蔚然,顾见龙,王忻水,郭竹酒。
程荃黯然失色。
城头某地,有一拨身穿儒衫的读书人。
除了剑心足够澄澈的那拨剑仙,几乎所有剑修的心头,尤其是年轻人,心头都有阴霾笼罩,挥之不去。
谁都可以熬过去。
城池当中,有那二十节气的不同气候变化,有些仙家府邸是那满斋秋蝉声,有些院落却是初生柳叶如小眉,还有道观上空“种玉”不停,满地积雪。还有许多婀娜多姿的符箓美人,或对镜贴黄,或摇扇扑流萤。
高野侯来到庞元济身边坐下,只说了两个字:“忍着。”
去了那个老鼠窝,打杀那拨苟延残喘的飞升境大妖,境界稳步提升的同时,其实又是一种与蛮荒天下的玄妙合道,她从此与整座天下性命攸关。
庞元济长久的呆滞无言。
灰衣老者讥笑道:“跟老瞎子差不多,失望透顶,两不相帮。”
宁姚坐在陈平安身边,“还好吧?”
灰衣老者笑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句话,哪座天下最适用?只说纯粹,哪座天下的心思最纯粹?”
那个刚要一屁股坐在宁姚那边的董黑炭,停在那边,既不起身,也不落座,姿势清奇。
洛衫刚要说话,已经被竹庵剑仙伸手握住手腕。
不断有人开口言语。
灰衣老者没有拒绝,为何要拒绝?眼前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蛮荒天下最好的大道种子,大道之契合,无与伦比,待在陈清都身边,对她而言,无时不刻都是煎熬,剑气长城从来不是她的修道之地,而是一座拘押本心的大牢笼。隐官大人身为剑气长城土生土长的剑修,岂会没有本命飞剑?但是她每逢大战,几乎从未祭出飞剑,最多就是提一把剑坊长剑,砍断了再换拳。
五尊上五境山君神灵,数千符箓修士交出身家性命,去炼化山岳,再让重光搬移大山突兀丢到战场,一笔笔账,军帐那边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平安打开折扇,却是帮着宁姚扇风,笑眯眯道:“大家都自觉点。”
林君璧望向米裕,这位其实浑身别扭的剑仙笑着点头。
仰止说道:“只是给你打下手,挣些功劳。大祖那边,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是明显不太开心了。打完这一场,算是与老祖表个姿态,然后我就得返回蛮荒天下,亲自截杀那些四处流窜的剑仙。”
这一次,蛮荒天下也会有一条毫不逊色的大江,由那不计其数的灵器、法宝汇聚而成,宝光冲天,浩浩荡荡,往北方城头而去。
最后,所有人一起望向远方。
“金甲洲玄参,金丹境。”
郭竹酒瞥了眼那个小姑娘,怜悯道:“哭哭笑笑的,脑阔儿坏了吧,原来是个小瓜皮。”
秦正修沉声道:“万年以来,加上当下这一场,总计九十六场大战。没输过。”
北俱芦洲不用去多说什么,那本就是浩然天下最为剑修如云的一个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