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秦正修与陈是也作揖还礼。
陈是看了一眼远去的符舟,“估计陈平安也一样没有想到,刘羡阳会成为剑修。”
少女眼角余光却望向白衣翩翩的庞元济。
庞元济笑道:“与你一般。”
因为董不得交给她的那方印章上边,有那边款,内容颇为稀罕古怪,“歇于雁荡山大龙湫,及三更梦中,星火满天,喜不成寐,赤足跳入草莽中”。
郭竹酒好奇问道:“仙子?会不会放屁?放了屁臭不臭,会不会故意闷在裙子里边?不然就不是仙子了吧?换成我是仰慕仙子的男人,可受不了这个。所以换成我是仙子的话,只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放屁,掀开被角儿,扇扇风,应该也臭不到自己。”
郭竹酒蹦蹦跳跳,可惜没有背上小竹箱,随口问道:“师父这次打杀了几头大妖?”
因为早年从剑气长城带走那把“浩然气”的儒家君子,与秦正修是一见如故的挚友,两人也是同时跻身的君子。
画卷上的名字,分三种颜色,金色,朱红,墨黑,分别对应上五境剑仙、元婴剑修,以及金丹在内的所有中五境剑修。
开始尊重战死的妖族修士,尽量收拢尸体,骸骨连同所有遗物,悉数仔细清点、存档,归还后人。
这是一个极其不讨喜的说法。
陈平安低声问道:“那个妖族修士,竟然在你出剑后安然无恙?”
至于死了哪位剑修,谁的本命飞剑在战场上毁弃了。
庞元济也没有离开墙头,身边跟着一个仰慕他的少女,高野侯的亲妹妹,高幼清。
这是剑修除去老大剑仙和脚下那堵城墙之外,最大的依仗。
唯独背箧的那个师父,算是更容易见到的一位大人物,因为常年云游四方,并无宗门、居所,
这一次,蛮荒天下有甲申帐在内六十军帐,将近五千修士,既有甲申帐这般只负责自家地盘的战况,更多的军帐,都需要兼顾某一件大事。
这句简简单单的言语,一个可以多推敲几分的“半路遇见”,就让第一次经历这种大规模战争的陈平安,心中的郁郁心情,生出几分暖意,如云开月明。
说到这里,雨四抬起手臂,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瞧见没,法袍丝毫无损。”
相对富饶的浩然天下来说,蛮荒天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就像个空架子,大地贫瘠,物产稀缺。
大帐之内,出现了一幅约莫丈余高的悬空长卷。
但依旧未能阻挡陈淳安的那份通天手段,使得一轮大月缓缓落向地面。
陈平安早已习惯了郭竹酒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念头,又喝了一口养剑葫里边的水丹药酒,灵气近乎枯竭的可怜水府,愈发缓解几分,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起身道:“走,找你师娘去。”
木屐皱眉,“是那刘羡阳的剑气太快,快到了能够穿过光阴流水,都不激起细微涟漪。比如刚刚破境的齐狩,他那把名为心弦的飞剑,本命神通就是可以将光阴长河对于飞剑的天然阻滞,降低到最少,故而极快。还是说刘羡阳的本命飞剑,比这更加古怪?”
刘羡阳摇头道:“不喝,哪怕是想着酒后乱性,那我身边也得有个好看姑娘不是?”
蛮荒天下的山巅大妖当中,哪怕是枯骨大妖白莹、曳落河主人那般出了名的霸主,依旧会饱受诟病。
宁姚那边,多出了两张陌生面孔。
蛮荒天下的道理,历来简单,直来直往,拳头大者道理多。
陈平安摇头道:“只是宝瓶洲的一座名气不大的山,风水很好,只是暂时未能扬名,不过我有个好朋友,行走江湖山野,喜欢写山水游记,与我说到过这么个地方,风景奇绝,其中就有大龙湫,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刻。”
一把传讯飞剑来到甲申帐。
陈平安笑道:“方才他在,自己不问?”
也有一些极大的王朝,占据着幅员辽阔的地盘,也有让其它势力垂涎三尺的肥沃土地,以及不少灵气充沛的风水宝地,据说不输给浩然天下和青冥天下的洞天福地。
陈平安现学现用,笑眯眯问道:“庞兄,斩杀了几头大妖啊?”
那个年轻女子说道:“北俱芦洲大剑仙韩槐子,太徽剑宗有一位新剑仙,刘景龙,本命飞剑就极其玄妙诡谲,虽然不知名字,但是被誉为‘近道’。”
来了不少人,毕竟齐狩赶在大战之时,刚好破关而出,成功跻身元婴境,此次又独自镇守一地,确实应该庆贺。
陈平安与郭竹酒坐在一侧,使劲划船。
如此这般细声细气与人言语的叠嶂,很少见的。
为何明知陈平安是在钓鱼,甲申帐依旧要杀此人?就在于陈平安是打死了离真,而不是打赢那么简单,这样一个一旦真正成长起来会变成巨大麻烦的存在,值得甲申帐拿出一位上五境剑修去押注,只是当时情报缺失,对于那位皑皑洲女子剑仙谢松,无法准确评估她的出剑方式和杀力大小,所以甲申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木屐毫不犹豫将这份过失,揽在了自己身上,哪怕极有可能为此会失去一个托月山赐姓、谱牒记名的机会,木屐还是没有任何后悔。
看完密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