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私宅,遂愿山房,因为刚来剑气长城,并无半点战功,就只是暂住。谢松几乎从来不与外人打交道,许多热闹,也都不曾露面。
刘羡阳闭上眼睛,如入梦寐。
三人后方都没有替补剑修。
齐狩竖起一根中指。
这还不算最麻烦的事情。
谢松很实在,老大剑仙挑选了她作为帮着陈平安的抄网人之后,谢松与陈平安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心,女子剑仙开门见山,直言不讳,说她来剑气长城,只是争取拿一两头大妖祭剑而已,事成之后,得了好处与名望,就会立即返回皑皑洲。
一位拥有王座的大妖,凭空浮现,位于天上明月与城头老人之间。
她将那幅画卷轻轻一推,除了钤印朱文,留在原地,整幅画卷瞬间在原地消失。
一位身材高大的儒衫青年,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并无言语,不去打搅陈平安出剑,只是盯着战场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你只管假装气力不支,都放进来,离着城头越近越好。”
齐狩笑问道:“为何不是请那盟友剑仙谢松帮忙?”
大雨砸在青绿山水画卷上。
还有那四处流窜的妖族修士,躲过了剑仙飞剑大阵之后,置身于第二座剑阵当中的前方,蓦然丢出好似一把砂砾,结果战场之上,瞬间出现数百位枯骨披甲的高大傀儡,以巨大身躯去捕捉本命飞剑,一旦有飞剑落入其中,便当场炸裂开来,由于位于两座剑阵的边缘地带,白骨与甲胄轰然四溅,地仙剑修兴许只是伤了飞剑剑锋,可是许多中五境剑修的本命飞剑,剑身就要被直接击穿,甚至是直接砸碎。
只不过脸色微白的年轻人,眼神愈发明亮,撇开支撑飞剑长久杀妖有些勉强不提,只说陈平安的那份坚韧,以及处理许多细节的取巧选择,还是让齐狩有些刮目相看,双方虽是差点换命的对手,齐狩倒也不会小肚鸡肠到希望陈平安在城头这边,一伤再伤,最终伤了大道根本。
凭本事掉的境界,又凭本事当的诱饵,双方都觉得这是陈平安应得的额外收益。
如今才是攻守战初期,剑仙的众多本命飞剑,好似一线潮,位于战场最前方,阻滞蛮荒天下的妖族大军,然后才是那些漏网之鱼,需要地仙剑修们祭剑杀敌,在那之后,若还有妖族侥幸不死,往往是冲过了第二座剑阵,就要迎来一窝蜂的中五境剑修飞剑,劈头盖脸当头砸下,这本身就是一种剑气长城的演武练剑,从洞府境到龙门境剑修,这三境剑修,哪怕境界暂时不高,却会随着越来越熟悉战场,以及与本命飞剑越来越心意相通,所有出剑,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快。
陈平安没有任何犹豫,驾驭四把飞剑后撤。
老人正是南婆娑洲第一人,醇儒陈淳安。
陈平安打开酒壶,小口饮酒,始终关注着战场上的妖物动静。
任由自己辖境内的妖族大军,蜂拥前冲。
至于剑仙谢松的出剑,更加朴实无华,就是靠着那把不知名的本命飞剑,仅凭锋锐程度展现杀力,倒是可以让陈平安体悟更多。
便是剑仙谢松都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刘羡阳。
齐狩随口低声道:“来了!”
就在谢松和陈平安几乎同时心意微动之际。
所以陈平安需要经常饮酒,酒水里边,大有学问。
担任督战官、记录官的隐官一脉与儒家一脉,对此都无异议。
日夜交替。
当真正身处战场,有些剑修,便会浑然忘记光阴长河的流逝,或者是那另外一个极端,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而妖族大军的赴死洪流,一刻都不会停歇。
但是画卷所绘蛮荒天下的真正山脉处,下起了一场灵气盎然的雨水。
陈平安笑呵呵道:“我能够让一位元婴剑修和一位剑仙当门神,更寂寞。”
突兀便有云海覆盖住战场方圆百里,从城头远处眺望而去,有一粒光亮骤然而起,破开云海,带起一抹光线,再次坠入云海,落在大地上,如雷震动。
当陈平安不得不一口气收回全部飞剑,最终还是没有大妖咬饵上钩,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当女子再次掏出那枚印章,一道划破长空的剑光轰然而至,女子手腕上的两枚黑白镯子,与束缚青丝的金色圆环,自行掠出,与之相撞,迸射出刺眼的火光,天空下了一场火雨。
上一个剑气长城的大年份,剑仙胚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之所以差点满盘皆输,年轻天才死伤殆尽,就在于蛮荒天下几乎撑到了最后,也是那一场惨痛教训过后,赶赴倒悬山的跨洲渡船越来越多,剑气长城的纳兰家族、晏家开始崛起,与浩然天下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大肆购买原本剑修不太瞧得上眼的灵丹妙药、符箓法宝,以防万一。
陈平安反而安心几分。
从右到左,依次是齐狩,陈平安,谢松,各守一地。
女子虽然挡住了那道剑光,却不得不后撤百余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还好,只是有些小小的磨损,便不再以画卷阻拦大雨,继续远远观战。
有那妖族修士,鬼祟躲过第一座剑仙剑阵之后,蓦然现出真身,无一例外,浑身披挂银色甲胄,带头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