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皆是原先相对浑浊的旧有剑意,然后被排挤出了人身小天地。
讲不讲究战场规矩,讲不讲究巅峰大妖的身份?
大妖转头望向那位佩刀背剑的大髯汉子,“如何?这位可以站在陈清都身边的剑修,送你处置?”
后有左右。
生嚼手脚、啃人面目那一套,他真做不出来,他又不是什么妖族,没什么动辄百丈千丈的真身,就算自己嘴巴张到最大,得啃多久才能恶心到人,就怕还没恶心到别人,自己就被恶心个半死了。再者自己只是个魂魄不稳的半吊子剑修,光是练剑就已经很费劲,以魂魄作为灯芯点燃的仙家术法,也没学过啊。
这就是剑气长城这边的战场,为了意气之争而去陷阵厮杀的,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蛮荒天下的妖族,最喜欢意气用事的剑修。
蛮荒天下只看胜负和生死,从不介意过程如何。
每当离真有所动作之际,距离最近的剑阵长线便自行绕开这个孩子的手脚,离真根本连心意微动都不用。
城头那边,陈清都谈不上高兴不高兴,在那大妖伸手一拍养剑葫之前,便已经笑道:“左右,身为大师兄,给小师弟折腾出一座干净清爽的战场,不难吧?对方真要做得太过火了,你离开城头便是,我亲自帮你压阵。”
所以孩子站着不动不假,十丈之内,地面抬升寸余,如同拔出一座不大不小的泥土高台,然后一瞬间,四面八方,不光是两人所在战场,远至剑气长城的城头附近,高至比城头更高百千丈的空中,有那大道同源的某一种纯粹剑意,而非剑气,毫无征兆地凝聚成实质,在这座高台内纵横交错,是丝线裹缠,千丝万缕,阳光映照下,一条条雪白剑意,熠熠生辉,交织出一座看似是在拘押那个孩子的剑意牢笼。
与此同时,五雷法印开始缓缓升空,大放光芒。
一线之上,那些有古井王座可坐的大妖各自施展神通,有出拳将那飞剑与漩涡一并打散。
是蛮荒天下都久闻大名的年轻剑修,与她如今的境界高低关系不大,是她将来的境界高低,决定了她在蛮荒天下诸多大妖心目中的地位。
左右点了点头。
背箧他那个师父,才是真了不起。
离真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作为曳落河与三十六条万里江河的主人,她并未陷入长眠,或者说那条原本有着大道之争的猩红长蛇,也容不得她安心修行,双方打生打死已经三千年,徒子徒孙死伤无数,不过唯独双方道行不伤丝毫,反而稳步提升,麾下死了的兵马,皆是她们的大补之物,比起隔三岔五去偷吃一头大妖,白白坏了名声,更加划算,无非是每隔个八百年、一千年的,双方约战一场,说是约战,不过是双方共同隔绝出一座天地,现出真身,折腾出些天地摇晃的动静来,更多是各打各的,期间相互打烂一两件半仙兵和一堆供奉而得的破烂法宝,最后玩够了,才打碎小天地,故意将自己的真身变得血肉模糊些,就有了交待,毕竟双方很清楚,双方战力并不悬殊,真要往死里争斗,古井王座之上的不少同辈存在,是不介意合伙吃掉她们的,尤其是那具骨头架子,最喜欢鬼祟行事,刨地三尺,使得历史上许多暗中养伤的大妖,养着养着便悄无声息死了,其实是被炼制成了傀儡,故而大妖白莹明面上的战力不高,但是家底深厚,深不见底。
陈熙摇头道:“别忘了对方如今是什么身份,傍身的好东西,不会少的。”
地劫之后,离真还有一份见面礼,以蛮荒天下剑修身份,与剑气长城剑修问剑。
难怪能够让老大剑仙都压重注的,还算有点小本事。
如果惹来陈清都不高兴了,选择朝自己出手,老祖定然不会含糊,那就干脆乱战一场,敌我双方都省心省力,彻底拉开战事序幕又如何?
那头坐镇千百座琼楼玉宇的大妖落地后,并未收起那些辛苦搜集而来的远古仙家府邸,大大小小,萦绕四周,缓缓流转,如一颗颗星斗转移在仙人侧,大妖缓缓一抬手,巴掌大小的一座通体白玉的古朴大殿,便掠向了战场上两人的上空,蓦然变大,遮天蔽日,砸向那老祖弟子和一袭青衫年轻人,不分敌我。
大髯汉子淡然道:“战场上,先让左右宰了你,我再帮你报仇。要谢我,就闭嘴,不然就要轮到剑气长城谢我了。”
离真都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傻还是蠢了。
一把飞剑极为纤细锋锐,若针线,古意苍苍,带了点松涛阵阵的气息,与许多杀力不大、杀人却快的剑仙飞剑,有点像。
陈三秋神色凝重。
左右拔剑出鞘,一身剑意远远算不上磅礴,近乎寂然不动,只是随手一剑劈下。
看过了陈清都,又去看那个站在城头边缘的年轻女子。
离真不再打哈欠,也不再开口言语,神色平静,看着那个与自己为敌的年轻人。
天之骄子的年轻剑修被抓,家族长辈或是传道剑修去救,再死,剑仙再去,再死,剑仙挚友再救,还是死。
一只手的手心虚握,手中剑丸,滴溜溜旋转,没有半点宝光流转的气象,却是一件仙兵。
所以离真身后出现了数位身高数丈的黑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