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拖着,别在石在溪破镜前破境,依旧是某个‘当下’的最强六境,照样能够得到了一份武运馈赠。”
结果火龙真人笑问道:“那为师就要问你了,你觉得这曹慈,还有如今咱们北俱芦洲的年轻第一人,他们的问心局,在何时何地?”
火龙真人留在山巅,独自一人,想起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往事,还挺糟心。
陈平安摇头道:“搁在以前,只要能够好好活下去,给人磕头求饶都成。”
贺小凉嫣然而笑,道:“一个管得住手,一个管得住嘴,不会让你分心。”
火龙真人笑道:“算了,万事万法,顺其自然。你以为说了此事,就定然是好事?陈平安定然可以争到一个最强?你以为心路之上,次次竭力行走,会没有后遗症?一个人,次次事事不认命,自以为追求极致便是好,修行路上,是会死的。争最强六,争了六便争七,得了七,八便该是我的了,八是我的,谁与我争九,是不是该死?是不是那大道之争?一路行去,咬牙切齿的匹夫之怒罢了。武道何时如此低了?”
陈平安反问道:“够了?”
贺小凉又问,“如今?”
火龙真人对张山峰笑道:“袁师兄回山后,会与你一起下山去还愿。”
张山峰笑着松开手后,小道童便气呼呼道:“我师父说了,如果不尊敬长辈,就要屁股开。小师叔你小心点。”
老真人正坐在远处崖畔打盹,开口笑道:“上个茅厕,不还得先吃饱饭。”
贺小凉犹豫了一下,蹲在一旁,问道:“既然先前顺路,为何不去书院看看?”
张山峰一把拧住这个家伙的耳朵,轻轻往上一提,小道童哎呦喂一声,赶紧踮起脚跟,开口求饶道:“小师叔莫要随便打人,我晓得错了。”
李柳说道:“棋盘这么小,有心如此,便是一心寻死。”
李柳既然生而知之,知道的,当然更多,不单单是世事,还有以人心勘破的种种人心。
张山峰伸手扯了扯道袍领口,一本正经道:“敢不尊敬小师叔?就不怕被你师父打得屁股开?”
张山峰蹲下身,开始继续说那个山下故事。
张山峰便说道:“师父,山下可都快要过年了,大冬天不下雪,不像话。”
陈平安用家乡方言笑道:“柳婶婶,我叫陈平安,家住泥瓶巷。”
山下没有真正的琴棋书画,因为都在术之一字上打徘徊。
妇人探过身子,往大门外一瞧,还真回了,笑道:“也到了吃饭点儿,婶婶这就给你做顿家乡菜去。”
张山峰在广场上蹲着,身边围了一大圈的师侄辈小道童,大多是新面孔,不过张山峰与孩子打交道,从来熟稔。年轻道士这会儿在与他们讲述山下斩妖除魔的大不容易,小家伙们一个个听得哇哦哇哦的,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握紧拳头,一个比一个身临其境,着急哇,怎的小师叔只讲了那些妖魔的厉害,手段了得,还没有讲到那桃木剑嗖嗖嗖飞来飞去、大快人心的妖魔授首呢?
李柳大概是习惯了与火龙真人针锋相对,笑道:“这些道理,适用之人不会多。”
她其实刚刚从书院离开没多久。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陈平安扯了扯嘴角,双手轻握,放在膝盖上,双袖自然而然低垂,“陆沉若是因你而死,你会不会去白玉京和三脉各大道观看看?”
不然自己还真不好找。
贺小凉想要做成的事情,往往都可以心想事成。
不帮师父,难道还帮外人?
何况袁灵殿本就觉得师父更在理。
张山峰愣了一下,“此事我是求那白云师兄的啊,白云师兄也答应了的,没袁师兄啥事。”
火龙真人笑了笑,“就因为你修行早期,气力太大,想事情太少,破境太快,好像比起太霞、白云几脉的师姐师兄,自己对于道法深处的真意,了解最少?还是后来被为师责罚太重,觉得自己即便没有错,也只是没想到,便一直琢磨来推敲去,关起门来好好反省错在何处?想明白了,便是破境之时?”
张山峰想了想,还是没能说些什么安慰言语。
张山峰看着这拨一个比一个机灵伶俐的小王八蛋,身边当下这一圈小道童,比起下山前的那些个小师侄们,好像更难伺候啊。
陈平安握住柑橘,转头笑道:“贺宗主,给句痛快话,以后咱们到底能不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火龙真人这才问道:“先前那封被你截下的狮子峰书信,写了什么?”
火龙真人感慨道:“没办法,这小子先天性情太跳脱,必须压着点他,不然趴地峰会树大招风,这都是小事了,一旦袁灵殿破境太快,除了自身心境差了点火候,其余师兄弟,难免要坏了些许道心,这才是大事。一个火龙真人,就已经是一座大山压心头,再多出一个袁指玄,是个人,都要心里难受。再者趴地峰没有必要,只是为了多出一个飞升境,就让袁灵殿急匆匆冒个头,该是他的,跑不掉的。不然贫道将来哪天不在趴地峰了,以袁灵殿的脾气性情,就要自己主动揽担子在身,他修心不够,其余几脉师兄弟的道理,就要小了,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