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酒,好不好?”
桓云没有着急出手。
徐杏酒说道:“前辈,我会带着师妹一起返回云上城。”
陈平安便也不着急。
至于桓云会不会觉得有机可乘。
只是一想到最敬重师父的徐杏酒,结果在今天那么用心用力地蒙骗师父,虽说没有半点坏心,可到底是一桩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新鲜事,赵青纨便忍不住嘴角翘起,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那点笑意,只是笑着笑着,便有泪珠悄然滑落脸颊。
两艘符舟直接进入云上城,沈震泽亲自迎接。
然后陈平安再对徐杏酒说道:“哪怕你自己是真的不介意此事,但是在她那边,错了便是错了,大错便是大错,所以别用大话空话安慰她,你徐杏酒自己要先拎得清楚,不然只会让她更加愧疚难当,愈发自惭形秽,觉得与你徐杏酒不般配了。到时候要么反目成仇,要么形容陌路,说到底,还是你做得不够好。没办法,你徐杏酒既然当了好人,便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桓云勃然大怒,“祸不及家人!”
可能金丹斩杀元婴这类壮举,几位罕见。
赵青纨松开手,蹲在地上,双手捧住脸庞。
桓云若真是从头到尾的光风霁月,没有心存半点私欲贪念,便不会赶来追上他和赵青纨。
陈平安没有异议。
那人便要抬手。
那自己就换一种方法,风格更加北俱芦洲。
陈平安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徐杏酒柔声道:“青纨,我们等于都死了一次,这辈子是不是可以重头再来了?”
当年师父带了一个小女孩到云上城,少年看着她,她歪着头,瞪大一双圆圆的眼眸。
修行路上,如何能够不小心?
陈平安说道:“可有符舟?我们最好是一起乘坐渡船返回云上城。”
心境之间,只觉得柳暗明又一村,雨过天青心澄净,竟是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就要破开那道瓶颈。
徐杏酒朝他摇摇头,眼神清澈。
桓云沉默下去。
没办法,那人嘴上说着恭维话,但是手中拎着一块青砖。
桓云望向这人,真是一个性情难料的家伙,委实是坐立难安,心中不痛快,让这位老真人忍不住讥讽道:“不如我将几本符箓秘笈直接拿出来?放在桌上,摊开来,陈剑仙说需要翻页了,我便翻页?”
桓云忍着怒气,从方寸物当中取出笔纸,开始作画。
徐杏酒惨然笑道:“我们都别做傻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青纨,你要是信我,就跟我离开这里,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后还是怎么样,我这边没有心结,你只要自己解开心结,就什么都没有变,甚至可以变得更好。青纨,谁都会做错事的,别怕,我们有错就改。”
一艘乘坐四人,一艘承载着一块某人从深潭取出的巨大藻井,两艘价值连城的符舟,都被桓云施展了障眼法符箓。
不然的话,桓云就要奋起杀人,搏一把压大赢大了。
陈平安和桓云背对船壁,相对而坐。
赵青纨抬起头,悲喜交加,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徐杏酒自己笑了起来。
赵青纨猛然持刀往自己心口一戳而去。
徐杏酒面无表情,取出那把袖刀,轻轻抛给赵青纨,环顾四周,身处密林当中,自嘲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我们如今还没有结为道侣,就已经如此。青纨,再给我一刀便是。不然我就是绑着你,也要一同返回云上城,说好了这辈子要与你结为道侣,我徐杏酒说到就会做到。”
说实话,很多时候沈震泽都觉得自己这个金丹城主,配不上徐杏酒这位弟子。
只是不敢开口。
赵青纨便有些慌张,手足无措。
没辙。
最终便可以如那蛟龙走江入海。
陈平安叹了口气。
就连徐杏酒的伤势,都有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说法。
这位金丹城主好像势在必得,言辞诚恳,说他沈震泽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买下这件可以稳固山水气运的仙家重宝,以云上城某条街的所有宅邸铺子抵账都行。
那赵青纨哭喊道:“我不去!徐杏酒,你杀了我吧!”
沈震泽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青纨,怎么了?”
桓云真人笑了笑,“说得轻巧。”
当然有,而且还是天壤之别。
人之心田脉络如流水与河床,小事是水,世事千变万化多如牛毛,心性是那河床,驾驭得住,收拢得起,便是大江大河、水深无言的气象。
徐杏酒握着赵青纨的手,笑着点头。
随后徐杏酒给出了一番应对之策,既不会愧对师父沈震泽,也不会损害云上城的既得利益,也能保全老真人桓云的名声。
陈平安说道:“你配吗?”
此时与桓云,在一座假山之巅的观景凉亭,两人再次相对而坐。
黄师那个大行囊,之所以显得大,是背了一样大物件的缘故,在黄师颠了颠行囊取物的时候,凭借那些细微的磕磕碰碰声响,陈平安猜测黄师还是得了一桩很了不起的福缘,除了最大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