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约束弟子的修行,顾璨不可以有任何险恶用心。顾璨也答应下来,只不过说法宝必须先欠着,但是她那位弟子的修行之路,他顾璨可以暗中帮忙。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不光是现在的新夫子,老夫子也说我这么顽劣不堪,就只能一辈子没出息了,老夫子每骂我一次,戒尺就砸我手心一次,就数打我最起劲,恨死他了。”
顾璨微笑道:“运气好,也是有本事的一种。”
顾璨。
今夜这趟,不虚此行。
刘志茂笑着点头,“你我师徒之间,无需如此生分。”
顾璨笑道:“请师父指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是一般的交心了。
刘志茂一个个名字说完之后。
刘志茂摆摆手,笑道:“喝酒就算了。”
刘志茂笑道:“你那田师姐和其余几个师兄,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顾璨哦了一声,随口胡诌道:“少年夜磨刀,欲言逆我者,立死跪亦死。”
因为泥瓶巷的小鼻涕虫,原来真的死了。
小家伙想了想,突然破口大骂道:“姓顾的,你傻不傻?夫子又不会打我,脏了裤子,回了家,我娘还不得打死我!”
顾璨苦笑道:“师父,我又没眼瞎。”
很多人都该死,而且以后注定只会越来越多,可前提是顾璨得先活着,以后用所谓的善举积攒势力,辅以驾驭人心的样手段,再用规矩杀人,虽然不太爽快,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好事我也做,坏人我也杀,而且杀得你陈平安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顾璨咀嚼一番,点头道:“懂了,是一户人家,出了大错之后,补救得回来,不是那种说没就没了。”
马笃宜皱眉道:“现在不挺好吗?现在又不是当年的书简湖,生死不由己,如今书简湖已经变天,你瞧瞧,那么多山泽野修都成了真境宗的谱牒仙师,当然了,他们境界高,多是大岛主出身,你曾掖这种无名小卒比不了,可事实上你若是愿意开这个口,求着顾璨帮你疏通关系、打点门路,说不定几天后你曾掖就是真境宗的鬼修了。哪怕不去投靠真境宗,你曾掖只管安心修行,就没问题,毕竟咱们跟池水城将军府关系不错,曾掖,所以在书简湖,你其实很安稳。”
然后满脸泪痕的小鼻涕虫,就会病恹恹跟着另外一个人,一起走回泥瓶巷。
木秀出于林,与秀木归林中,是两个道理。
奇了怪哉。
顾璨坐直身体,轻轻以竹扇拍打膝盖。
朋友的朋友,却不是他的朋友。
马笃宜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之后,以眼神询问顾璨是不是有麻烦了。
顾璨在等机会。
对面是一个小户人家,爹娘都在,做着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刚刚去学塾没多久的小家伙,上边还有个姐姐,长得不太好看,名字也不太好听,少女柔柔弱弱的,脸皮还薄,容易脸红,每次见到他,就要低头快步走。
刘志茂也没有强求,突然感慨道:“顾璨,你如今还没有十四岁吧?”
刘志茂笑道:“你那田师姐去了两趟宫柳岛,我都没见她,她第一次在边界那边,徘徊了一天一夜,失望而归。第二次越来越怕死了,便想要硬闯宫柳岛,用暂时丢掉半条命的手段,换来以后的完整一条命。可惜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师父,依旧懒得看她,她那半条命,算是白白丢掉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是打是杀?”
应该是刘羡阳亲笔写在扇面上的,是与他顾璨显摆醇儒陈氏的求学功底呢。
虞山房刚刚开了门,背对着那位上柱国关氏的未来家主,高高举起手臂,竖起一根中指,摔上门后大步离去。
顾璨将桌上下狱阎罗殿和仿造琉璃阁,都收起放在脚边一只竹箱内。
可是他顾璨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那个人那样的人。
顾璨越来越像那个账房先生了,但是马笃宜心知肚明,只是像,仅此而已。
刘志茂笑问道:“师父先前与一位宗门供奉走了一趟外边,如今与大将军苏高山算是有点情分,你想不想投军入伍,谋个武将官身?”
马笃宜伸了个懒腰,顾璨已经递过去一杯茶。
曾掖低下头去,“我真的很怕顾璨。”
刘志茂说道:“石毫国新帝韩靖灵,真是个运气出奇好。”
曾掖犹豫了一下,“听说珠钗岛一部分修士,就要迁往陈先生的家乡,我也想离开书简湖。”
不曾想那关翳然赶紧伸出双手,接住青铜镇纸,轻轻呵了口气,小心翼翼摆放在桌上,笑眯眯道:“这可是朱荧王朝皇帝的御书房清供,咱们苏将军亲自赏给我的,其实老值钱了。”
顾璨点头道:“山水邸报,山下杂书,什么都愿意看一些。毕竟只上过几天学塾,有些遗憾,从泥瓶巷到了书简湖,其实就都没怎么挪窝,想要通过邸报和书籍,多知道一些外边的天地。”
这就是另一种修行。
所以刘志茂接下来,对顾璨还有一场心性上的考验。
这小子就是天生的山泽野修,而且可能是那种不输宫柳岛刘老成的野修!
顾璨去灶房那边,跑了两趟,拎了两壶董水井赠送的家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