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不如双方预期那么高深,而且十分畏惧日头阳光。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金铎寺根本没有数十头凶煞聚集,只是玉笏郡的百姓眼太过畏惧,以讹传讹,才有了他们挣大钱的机会。
少女轻声道:“姐,这么凶干什么,就是个书呆子。”
那读书人笑了笑,坐在台阶上,反问道:“你说呢?”
师徒二人,更是在寺外便随手丢了香筒,分别摘下包裹,取出一只只装有沉甸甸陈年糯米的布袋子,以及几只装有黑狗血的牛皮水囊,开始从前殿那边熟门熟路地“布阵”。
他依旧缓缓跟在后边,双方距离越来越远。
少女想要瞪他一眼,只是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是那金铎寺鬼王,便赶紧去看自己姐姐,搀扶着姐姐走出屋子。
陈平安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明。
接下来双方开始真正出手,当少女那些铜钱围绕着这座偏殿绕行一圈后,一枚枚竖立起来,当少女双指并拢,默念口诀之后,它们瞬间钻地,少女脸色微白,望向自己姐姐。
她姐姐怒色道:“时辰都是我们事先选好的,就是担心寺中鬼物能够白天现身,尽量多张一些贴符箓,一旦那拨恶煞凶鬼可以驾驭乌云笼罩寺庙,少了你,我们怎么办,你是想要事后帮我们三人收尸不成?之前那次风波,你忘了?!”
她妹妹更加古怪,先前念念有词,蹲在地上,掏出一只绣袋,打开绳结后,那些模样各式的古老铜钱便自行滚动四散。
年轻女子面有不悦,“既然公子是位以君子自称的读书人,就该知道些男女大防的礼数,为何还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合适吗?”
读书人愣了一下,大笑道:“世上哪来的妖魔鬼怪,姑娘莫诓我了。”
少女蓦然而笑,“逗你玩呢。”
她姐姐哀叹一声,“你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的。好心恶报的事情,我们这一路,见过的还好吗?”
汉子猛然转头,一手掐住少女脖子,望向院门口那边。
年轻女子手持一条当年倾家荡产才买来的缚妖索,四十颗雪钱!
那负笈游学的外乡读书人笑道:“姑娘就莫要说笑了。”
那个身材修长、中人之姿的年长女子,便与少年轻声解释说一旦被金铎寺鬼魅知道他们的行踪,只会严加戒备,就更难成功了。
劫后余生的年轻女子红着眼睛,快步走到她身边,搀扶着已经站不稳的妹妹,瞪眼道:“逞什么英雄,少说话,好好养伤。”
先前外边的动静,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读书人举起双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多半是在墙根那边面壁思过去了?
一直到这座占地广袤的寺庙最后,四人碰头,都安然无恙。
那个胆小鬼书生一定要跟着她们,摘了竹箱,就坐在台阶上当门神。
少女哀求道:“好啦好啦,我这就修行,好好修行!”
读书人点头道:“好嘞。”
她就要伸手给他一拳,他好心当作驴肝肺,可她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他去涉险送死。
汉子抬起手掌,朝向那个强行打断吐纳的少女一掌拍去,摇头道:“这小丫头更棘手,师父帮你留着她姐姐便是。”
然后少女板着脸,“接下来就不是玩笑话了,那金铎寺现在很危险,有一大帮凶鬼横空出世,在暮色中赶跑了僧人,连一位会些佛法的方丈都死在了当场,还死了好些逃跑不及的僧人和香客,它们占着寺庙,可是真会吃人的,所以你就别去了,如今寺中一个光头和尚也没有。真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郡城那边打听打听,如果我骗你,你不过是白跑一趟,可如果没骗你,你岂不是要枉死他乡?还怎么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那个白衣读书人转头,对她微笑道:“书上说,人怕鬼,鬼更怕人心。可我觉得姑娘你是好人,所以还是留在你身边不走,更好些。”
汉子思量片刻,说道:“这是好事,兴许真是大日当空,逼得那些污秽鬼物只能遁地不出,正好让我们师徒张贴符箓、撒糯米倒狗血,由你们布下阵法。到了黄昏时分,天有余晖,再以雷霆手段将它们从地底打出来,这群阴物没了天时地利,我们便稳妥了。”
厉鬼化作一团滚滚黑烟,将那汉子瞬间包裹其中,顿时响起血肉撕裂、骨骼炸裂以及他撕心裂肺的喊叫。
陈平安想了想,便没有直接出城,听他们四人自以为无人听闻的窃窃私语,是一些先去城中店铺购买黄纸多画符箓、将身上那颗金锭研磨成金粉的琐碎言语,一位两颊被冻出两坨红晕的少女,还说最好是能够与官府讨要些定金,再通过郡守的公文,去城隍庙和文武庙那边借来几件香火熏陶的器物,咱们胜算更大,金铎寺之行,就可以更加稳妥了。
他们平时瞧着挺好的啊。
她柔声道:“好了,你继续休息。”
少女现在贼烦他,只是瞧见了他还活蹦乱跳,便又有些安心。
少女终于不再转身。
看来是让一个好人失望了。
少女刚要骂他几句,已经给姐姐抓住胳膊,“别胡闹了!”
背着竹箱,手持行山杖,放缓脚步,好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