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也说起了马苦玄的一些近况。
顾璨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走,我走了,不放心。哪怕我留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但是就这么走了,我心里过不去,已经对不住你,再对不住小泥鳅,我不能再对不起我娘亲。我还是不会后悔的,陈平安,你要骂我就骂吧。”
陈平安嗯了一声,“不要对韩靖灵和黄鹤这种人,感到失望,那就是傻。同时也不要对吕采桑感到失望,那是不够聪明。你们是真正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设身处地,多考虑对方的处境,吕采桑也有自己的师门和责任,真正的朋友,要多体谅,世事复杂,不要奢望尽善尽美,有是最好,没有,就将那份感情余着,说不定将来的那天,就等来了一份最好的朋友友谊,到时候如一坛醇酒,再痛饮一番也不迟。”
顾璨笑道:“我如今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也不至于太傻吧?”
陈平安三骑北上之时,是走了条石毫国京城以东的路线,南下之时,则是换了一条轨迹。
顾璨说道:“可是我还是那个顾璨,怎么办?”
来的路上,将那匹马留在了一家客栈,陈平安给了笔银子,让客栈帮着喂养。
即便青峡岛刘志茂已经彻底失势,可是青峡岛头等供奉的那个身份,还算有些分量。
小满之后,尤其是一旦进入梅雨时节,多湿邪气,无论是修道之人,还是凡俗夫子,都当留心,温养阳气正气,抵御湿气邪气。
陈平安独自撑船返回青峡岛。
刘志茂已经被拘押在水牢,绝无可能在刘老成和那拨奇怪修士的眼皮子底下,还有本事驾驭自家小剑冢飞剑传信给自己。
顾璨反问道:“那我娘亲怎么办?”
刘老成坦诚相告的“提醒”,绝不会是表面上的书简湖形势大变,这根本不需要刘老成来告诉陈平安,陈平安不眼瞎不耳聋,又有章靥前来通风报信,以刘老成的心思缜密与野心气魄,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此一举,多费唇舌。那么刘老成的所谓提醒和小心,肯定是在更细微处,极有可能,与他陈平安本人,戚戚相关。
章靥借助青峡岛狡兔三窟的那条隐蔽密道,逃出书简湖,说不定就在某些幕后人的意料和算计之中。
“此行返回书简湖,你要小心了。”
陈平安没有给出答案。
妇人感慨不已,说真没想到当年给人欺负惨了的小傻子,如今也这般有出息了,只可惜那个嘴巴最坏的马婆婆,没能瞧见自己孙子的好,没有享福的命,说到此处,妇人好似触景伤情,扭头以丝巾擦拭眼角。
春庭府这点耳目谍报,还是有的。
顾璨点点头。
这天滂沱大雨中,陈平安三人牵马歇息于一座破败行亭,陈平安心弦一震,袖中木匣颤抖微烫。
顾璨沉默不言,“陈平安,我这会儿听进去你的道理,是不是太晚了。”
陈平安问道:“黄鹂岛元袁,已经投靠大骊,知道吗?”
妇人笑道:“在你离开青峡岛后,他就喜欢一个人在青峡岛散步,这会儿又不知道哪儿野去了,狗改不了吃屎,从小就是这个德行,每次到了吃饭的点,都要我大嗓门喊他才行,如今不行了,喊得再大声,璨璨出门离着远了,也听不着,婶婶一开始还不习惯来着。”
陈平安看了眼顾璨。
顾璨娘亲,她已经带着两位貌美妙龄的心腹婢女,等在大门口。
斗指丙为大暑,整座书简湖,热气升腾,就像一座大蒸笼。
竟是有一把最不该出现的传讯飞剑,来了。
他只是给出选择。
陈平安在绕着书简湖边境从绿桐城去往池水城的途中,又打听了些消息,比起战乱不断的石毫国,这里的小道消息,显然会更加接近真相。
陈平安心中叹息,可仍是笑道:“一直在石毫国逛荡,经常风餐露宿,不过习惯了,其实还好。顾璨呢?”
陈平安摇头道:“不晚。”
陈平安说道:“好了一点是一点,道理多一个是一个。”
密信就三句话。
“之所以有此提醒,与你陈平安无关,与我们的既定买卖也无关,纯粹是看不得某些嘴脸,为表诚意,就借用了刘志茂的飞剑。”
陈平安甚至都打算视而不见。
陈平安站在不断漏水的的小行亭边缘,望向外边的阴沉雨幕,现在,有一个更坏的结果,在等着他了。
单骑南下。
陈平安带着顾璨走向那座横波府废墟,缓缓道:“越是乱,越不能心急,忙中出错,最不可取。”
陈平安顺利来到书简湖地界的绿桐城,毫无波折。
顾璨有些奇怪。
陈平安嗯了一声。
见到了等候在门口那边的娘亲和陈平安,个子高如北地少年的顾璨,这个很容易让人忘记真实年纪的书简湖混世魔王,依旧没有加快步子。
那件厚实的青色袍,换成了单薄合身的青衫。
陈平安与门房老修士打过招呼,闲聊几句,去开了门,并无异样,就是积攒了一些灰尘,因为离开青峡岛之前,说过这边不用打扫。
顾璨还是点头,“听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