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激起百丈高浪,任何一位金丹地仙都要垂涎三尺。这是定金,珠钗岛该有的诚意,接下来,就要看陈先生你有无化腐朽为神奇的通天本事了。事情成了,先前那四个字,我在动身离开书简湖之前,都有效。将来搬到了龙泉郡,可就不管用了,过时不候!”
刘重润脸色变幻不定。
金甲神人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原地,沉默许久,问道:“真就把那位大祭酒晾在穗山大门外边喝西北风?”
“世间最好的磨剑石,不是斩龙台。”
这是陈平安如今自己私底下复盘藕福地之行,得出的一个最大结论,遇见众人万事,我只管单刀直入,暂时撇开一切善恶,只去深究此人为何说此话、做此事、有此念头。
长剑抵住金色长桥的栏杆,从剑尖处,溅射出如同大日光明的璀璨光芒。
陈平安只得坐在原地,一头雾水,“嗯?”
金甲神人转回头,“有火气,别往我身上撒。”
眼睁睁看着身边至亲,化作一堆白骨,几乎是每一位地仙修士都要经历的痛苦。
刘重润提醒道:“事先说好,陈先生可别弄巧成拙,不然到时候就害死我们珠钗岛了。”
老嬷嬷不去评点这些往事,哪怕已经离开了那座皇宫很多年了,她还是秉持宫中既定的宗旨,不去妄言、干涉朝政。
之所以要与刘重润询问、请教两国大势,因为这是他在书简湖想要看到的第三条线,事情的发生,距离当下最遥远,但是很快就有可能用得着。
刘重润玩味道:“不知道陈先生何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陈平安摇头道:“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想多知道一些当局者对于某些……大势的看法。我曾经只是旁观、旁听过类似画面和问答,其实感触不深,现在就想要多知道一点。”
那个双鬓霜白的儒士,当年指了指天空,“礼圣的规矩最大,也最稳固。一旦他露面……”
“在陈平安长大之前,最多最多,你只能出剑一次。一次,分寸正好。而且我希望这一次,越晚越好,最好是结丹之后,玉璞之前。再往后,就作废了。”
其中一句,最让她心动。
老秀才白眼道:“闭嘴,跟你聊天,就跟东海那老家伙差不多德行,就是对牛弹琴。”
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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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重润似乎有些伤心,一手捂住衣襟领口,咬着嘴唇。
“怕不怕,值不值得,并不一样。所以恳请前辈还是要多思量,再思量。”
陈平安不愧是经历过无数场生死厮杀的老江湖,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闭上眼睛,猛然站起身,“下不为例!不然买卖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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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不会是爹娘长辈了,而是师徒,或是道侣,或是传道人和护道人。
而她的金丹腐朽、即将崩坏,又成了差点压碎长公主心境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己怎么像是一位学塾夫子,在为一位勤勉学生,在这儿传道授业解惑?
一样可以为我所用。
可能比浩然天下任何一处天幕,甚至比四座天下都要更加壮阔无边。
传言虽然不知真假,这是书简湖的第一大禁忌。
但是在这个极其耗费心神的漫长过程中,他陈平安必须比以往想得更多,走得更慢!
之前第一条线,是顾璨和他周边众人,最复杂难解。
身形魁梧的金甲神人坐在不远处,俯瞰着广袤辖境,“既然形势不妙,你又看不到具体事,为何不干脆偷溜过去?反正你做这种勾当,没人会感到奇怪,你又皮厚,给文庙晚辈指着鼻子骂,都不在乎。”
陈平安当然不会告诉她答案,有关自己水府栖息着那群绿衣水运童子的内幕,随口道:“我既然到了书简湖,就入乡随俗,赌大赢大。”
又咽下一颗水殿秘藏的丹药,陈平安提起一支紫竹笔,呵了一口气,开始书写在珠钗岛积攒出来的腹稿。
至于飞升境,一剑劈出穗山地界,又有何难。
刘重润收敛笑意,冷哼一声:“恕不远送!”
刘重润抬起双手,其中手肘有意无意,挤压出一片壮观风情,她对陈平安嫣然一笑,一拍手掌,然后要陈平安稍等片刻。
老秀才背对着这尊山岳大神,呼呼大睡,双手掐指不断,不忘记提醒那个大个子,“我已经睡着了,所以你问我问题,我不回答,情有可原的。”
金甲神人问道:“齐静春既然全然不在了,你真不怕那个都不承认你是先生的闭关弟子,走岔了?”
老秀才果真又戳了一下,然后立即往后蹦跳后退,一本正经道:“你自己说的,怪不得我。”
不得不亲手斩杀自己入魔的挚爱道侣。
老嬷嬷等到刘重润躲了起来,这才展颜一笑,只是瞬间就收了起来。
老秀才搓手呵呵而笑,“不把你当撒气筒,我难道真去找老头子和礼圣撒泼啊,我又不傻。”
老秀才冷笑道:“我要是不心大,容得下这座浩然天下那么多假的读书人?”
在这些言语之后,还有一些。
说不定当年刘重润能够在自家京城皇宫内,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