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承道:“比较难,比起百年内必然元婴的董谷,你变数很多,结丹相对他稍稍容易,到时候我爹也会帮你,不会偏袒董谷而忽视你,但是想要跻身元婴,你比董谷要难很多。”
徒步下山的时候,阮秀问道:“其实你才是我爹的开山大弟子,就因为董谷率先结丹,结果你给那些人喊成了三师姐,会不会难受?”
美其名曰演武!
阮秀跟着笑了起来。
阮秀除了在山水间独来独往,还喂养了一院子的老母鸡和毛茸茸鸡崽儿。偶尔她会远远看着那位金丹同门,为众人详细讲解修行步骤、传授龙泉剑宗的独门吐纳法门、拆分一套据说来自风雪庙的上乘剑术,大师姐阮秀从来不靠近所有人,一手托着块帕巾,上边搁放着一座小山似的糕点,慢悠悠吃着,来的时候打开帕巾,吃完了就走。
可到头来,仍是被足足六千大骊铁骑围山,近百位武秘书郎,加上数百架无比昂贵珍稀的墨家机关,以及百余人被刑部衙门招徕的练气士、纯粹武夫。
尤其是今年开春以来,光是大的冲突就有三起,其中粘杆郎阵亡七人,朝廷震怒。
吴鸢苦笑道:“好的。”
当年握剑之手断去大拇指的徐小桥,沉默片刻,问道:“大师姐,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跻身元婴境吗?”
崔瀺成为国师、大骊国势兴盛后,历史上不是因为此事而大打出手,只是数次之后,大骊谱牒仙师和山泽野修就消停了,因为那头绣虎无一例外,为粘杆郎撑腰到底。
说完了正事,阮邛来去如风,毫不拖泥带水。
便收起了那个念头,打算不去与爹说,是不是给师弟师妹们改善改善伙食、能否顿顿多加个荤菜了。
最早几拨前来试探的大骊修士,到后来的剑修曹峻,都领教过了阮邛的规矩,或死或伤。
最后那座曾是大骊北方边境上最大的仙家门派,给打得等于削掉了半座山头,元气大伤,沦为二流垫底的势力,其中元婴老祖战死,老金丹修士被大骊武将亲手割掉头颅,再让一位剑修随身携带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干瘪头颅,“传首”边境诸多山头。
谢灵是土生土长的小镇百姓,年纪最小,根本就没有吃过半点苦难,但偏偏是福缘最为深厚的那个人,不但家族老祖宗是一位道家天君,甚至能够让一位地位超然、高出天外的道家掌教,亲手赠送了一座媲美仙兵的玲珑宝塔。
一件事,是只要成为入室弟子,阮邛就会为他亲手铸造一把剑。
徐小桥眼眶通红。
阮秀突然说了一句话,面带微笑,轻声道:“虽说你可能到金身腐朽殆尽、彻底老死的那一天,也还是远远比不上谢灵和董谷,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些,不过好像这对你的修行,没半点用处。”
被师弟师妹们习惯称呼为三师姐的徐小桥再次下山,去往剑宗龙兴之地的龙须河畔铺子,阮秀破天荒与她同行,让徐小桥有些受宠若惊。
大概这也是粘杆郎这个名称的由来。
一座大骊北境上有仙家洞府扎根多年的高山之巅,有位登山没多久的儒衫老者,站在一块没有刻字的空白石碑旁,伸手按住石碑上边,转头望向南边。
四师兄只有到了大师姐阮秀那边,才会有笑脸,而且整座山头,也只有他不喊大师姐,而是喊阮秀为秀秀姐。
除了大师姐阮秀,几乎等于半个师父的二师兄,常年独居在龙须河畔的三师姐,还有那个姓谢、天生就生有一双长眉的少年四师兄,年纪不大的谢师兄,对那些晚辈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偏偏是这位谢家长眉儿负责龙泉剑宗的戒律,一开始还有些师弟有些埋怨这位四师兄,太过严苛冷漠,不讲半点同门之谊,只是后来一个在小镇那边听来的小道消息,让所有人只觉得天打雷劈。
久而久之,那些有些已经脱颖而出、有些已经慢慢感觉到吃力的弟子,发现大师姐是本就很奇怪的山门里,最奇怪的那个存在。
反正大家谁都不受大师姐的青眼相加,当然就用不着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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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知阮秀也要出山后,吴鸢于情于理,都觉得不妥。
这位大师姐,旁人从来看不到她修行,每天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在禁地剑炉,为宗主帮忙打铁铸剑,不然就是在几座山头间闲逛,除了宗门本山所在的这座神秀山,以及隔着有些远的几座山头,神秀山周边邻近,还有宝箓山、彩云峰和仙草山三座山头,众人是很后来才得知这三山,竟然是师门与某人租借了三百年,其实并不真正属于龙泉剑宗。
留下一个愁眉苦脸的吴太守,酝酿着措辞,该如何跟朝廷落笔说这两件事。
不曾想阮秀还雪上加霜了一句,“至于你们师弟谢灵,会是龙泉剑宗第一个跻身玉璞境的弟子,你如果现在就有嫉妒谢灵,相信以后这辈子你都只会越来越嫉妒。”
其实阮邛与大骊宋氏早有秘密盟约,双方职责和酬劳,条条框框,早就黑纸白字,一清二楚。
第二件事,是如今龙泉剑宗又买下了新的山头,劝勉了几句,说是将来有人跻身元婴之后,就有资格在龙泉剑宗举办开峰仪式,独占一座山头。而且作为剑宗第一位跻身地仙的修士,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