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笔,想要写点豆腐块大小的文章而已。
矮小老道人笑问道:“连门都不让进?怎么,算是已经答应了与我比拼道法?进得去,就算我赢,然后你就借我那把剑?”
马苦玄笑道:“在山崖书院,有圣人坐镇,我可杀不了陈平安。但是你可以给我一个期限,比如一年,三年之类的。不过说实话,如果传言是真的,现在的陈平安并不好杀,除非……”
男人说道:“那把剑,你都拔不出来,借什么?”
暮色里。
之后,有两位访客凭空出现在海岛,一位酒糟鼻子的老道人,一位年轻道士,后者赶紧蹲在地上呕吐。
高煊见自家老祖宗现身,也就不再犹豫,打开竹箱,取出龙王篓,将那条金色鲤鱼放入溪涧之中。
但是至今连袁县令和吴郡守都没有来见过他。
一身古怪道袍双袖如有火龙游走的老道人,笑脸尴尬。
男人笑道:“人间,还能是哪里。”
不过是出于对那位重返白玉京的陆掌教那份敬意,才耐着性子站在这里,看这些晚辈过家家一般闲聊。
祁真点点头,对稚圭说了句后会有期,三人身影消逝不见。
事实上,张山峰惊骇发现,那青衫男子的面容,自己看一眼,就会忘记先前那一眼所见。
龙泉郡披云山上,新建了林鹿书院,大隋皇子高煊就在这里求学,大隋和大骊双方都没有刻意隐瞒这点。
高煊其实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说不定某天就需要将龙王篓和金色鲤鱼,交给大骊王朝的某位权势人物,作为自己在林鹿书院安稳求学的代价。
稚圭趴在栏杆上,泛起些许睡意,闭上眼睛,一根纤细手指的指甲随意划抹栏杆,吱吱作响。
老道人早已使用神通,不至于让自己徒弟听闻此人言语。
只是男人最后还是没有收下那件镇纸。
“算你识趣。”
那只蹲在他肩头的黑猫,身躯蜷缩,抬起爪子舔了舔,尤为温顺。
被人强取豪夺这桩天大机缘,高煊既然已经寄人篱下,那就得认,认的是大势,自己的道心反而会愈加坚定,逆境奋发,最能砥砺心性。
那名真武山护道人心中一紧,沉声道:“不可。”
高煊蹲在水边,手持空荡荡的鱼篓,喃喃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当赵繇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猛然惊醒,坐起身,是一座还算宽敞却简陋的茅屋,家徒四壁书侵坐,满满当当的泛黄书籍,几乎要让人难以步行。
只有某天赵繇闷得发慌,想要试图拔出地上那把剑的时候,男人才站在自己茅屋那边,笑着提醒赵繇不要动它。
马苦玄问道:“如果我哪天打死了宋集薪,你会生气吗?”
男人摇头道:“你真要这么纠缠不休?”
即便山顶几座茅屋都藏书颇多,可男人平时没有半句高深言语,每天也要吃饭,经常走下山去海边散步。
赵繇试探性问道:“先生真不是那世外高人,比如是一位金丹、元婴境界的陆地神仙?”
赵繇还看到山顶斜插有一把无鞘剑,锈迹斑斑,黯淡无光。
赵繇有些赧颜,最后取出那只木雕螭龙镇纸,“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想要把它送给先生。”
稚圭问道:“那你能杀了陈平安吗?”
高煊赶紧站起身,作揖行礼道:“高煊拜见北岳正神。”
稚圭有些奇怪,“你喜欢我什么?在小镇上,我跟你又没怎么打过交道,记不太清楚了,说不定连话都没有说过。”
稚圭理也不理一位道家天君,甚至没有摆正坐姿,依旧慵慵懒懒歪着脑袋,望向马苦玄,“你就是陆沉答应送给我的那桩福缘?是不是以后都听命于我?”
老道人哈哈笑道:“哎呦,生气啦,有本事你出来打我啊?”
男人笑着点头,“路上小心些,记得不要再对自己失望了,也许这才是最让人失望的。”
因为喜欢稚圭的缘故,当年在杏巷祖宅,马苦玄没少被奶奶埋怨唠叨。
稚圭哦了一声,直接打断马苦玄的言语,“那就算了。看来你也厉害不到哪里去,陆沉不太厚道,送给天君谢实的后代,就是那个傻乎乎的长眉儿,一出手就是一座媲美仙兵的玲珑宝塔,轮到我,就这么小家子气了。”
高煊其实有些犹豫。
只是行程大半之后,赵繇乘坐的那艘仙家渡船遇上了一场浩劫,被铺天盖日、如同蝗群的某种飞鱼撞烂渡船,赵繇跟绝大多数人都坠海,有些当场就死了,赵繇靠着一件护身法宝逃过一劫,可是大海茫茫,似乎还是死路一条,迟早要葬身鱼腹。
这是高煊第二次进入龙泉郡,不过一次在天上,是需要走过一架通天云梯的骊珠洞天,这次在地上,在实实在在的大骊版图上。
金鲤一个欢快摆尾,往下游一闪而去。
长剑颤鸣渐渐停歇。
魏檗微笑道:“没关系,等你哪天想通了,再放养它不迟。”
大骊王朝短短百年,就从一个卢氏王朝的附属国,从最早的宦官干政、外戚专权的一块烂泥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