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雄浑罡气混淆其中,将那些傀儡蕴含灵气,硬生生打成茅小冬暂时无法驾驭的浑浊之气。
那金身境武夫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躲避。
茅小冬没有躲避,根本没有任何调用一位元婴充沛灵气的迹象。
话音刚落,茅小冬已经消逝不见。
可是数量如此之多,谁敢掉以轻心?
茅小冬撤去小天地,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还怎么打?
一只手按住此人肩膀,笑道:“你这阵法,是脱胎于中土道君宁全真所传龙门阵一脉,对吧?”
陈平安点了点头,依旧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就连那只绕过肩头握住身后剑柄的手,都没有松开五指。
另外那名跃上屋脊,一路蜻蜓点水而来的金身境武夫,没有远游境老者的速度,一身金身罡气,与小天地的光阴流水撞在一起,金身境武夫身上像是燃起了一大团火焰,最终一跃而下,直扑站在街上的茅小冬。
茅小冬脚尖摩挲地面,抬起大袖,伸手向距离自己最远的剑修一指,“还你便是。”
小天地内灵气终究会有极限。
茅小冬闲庭信步,如读书人在书斋沉吟。
茅小冬笑道:“对,你们确实说得没错。”
就像一张被顽劣蒙童胡乱拧转、却又不曾揉成纸团的宣纸,说不出的怪诞荒谬。
九境剑修的见缝插针。
两人对视一眼。
陈平安无奈,拍了拍腰间养剑葫,以心声告诉飞剑初一和十五,随时准备刺客的出现。
茅小冬看似缓缓自行,却是东边一个茅小冬的身影消失后,就出现在西边,随即变成北方,可不管方位如何,茅小冬始终在拉近他与金身境武夫的距离。
陈平安则以聚音成线的武夫路数,回答道:“走过两次,第一次尚未习武,在骊珠洞天小镇走过。第二次在藕福地,被观道观的老观主拉着,大概看过最少两百余年的光阴流水,而且经常顺序颠倒,来回交错,所以我那会儿虽然已经是五境武夫,仍是觉得异常难熬,比当初在落魄山给人喂拳,滋味半点不差了。”
若是在东华山,真正的山崖书院所在,茅小冬一样的出手,恐怕现在还能维持八百丈天地范围。
如此仍是不够稳妥。
陈平安袖中一张方寸符砰然燃烧,没有选择针对那位远游境老者,而是缩地成寸,直奔瞬间杀力、更为恐怖的九境剑修。
茅小冬袖中笼罩住的那把飞剑,即将破开跃出。
茅小冬气笑道:“你连一声茅师兄都没喊过,我要你理解?”
天地恢复后,四周的惊恐尖叫声,此起彼伏。
退一万步说,就算茅小冬此刻撤去小天地神通,将东华山暂时交还给看守书院大门的梁姓元婴。
最终形成一座牢笼。
千钧一发之际。
阵师愕然。
那名剑修先是微微讶异,随即二话不说,亦是倒掠而走。
却偏偏远在天边。
飞剑品秩虽然不高,大致相当于观海境、龙门境剑修的本命飞剑。
远游境老者最后一拳,将茅小冬打得倒飞出去十数丈。
被一位远游境宗师死死盯住。
能够成为天底下最吃神仙钱的剑修,并且跻身金丹地仙,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那名兵家龙门境修士眼神坚毅,对于茅小冬的言语,置若罔闻,只是一拳拳拦阻那戒尺,防止甲丸被它敲打到崩碎的地步。
刹那之间,天地倒转且扭曲。
茅小冬转头道:“坐着喝酒便是。”
天地寂静。
茅小冬来到陈平安身边,“等我稍作休息,就带你返回书院。”
这个举动,才会让一名远游境武夫生出忌惮和猜测。比如为何对方拣选更为危险的剑修下手,是打算真正收网?还是又有陷阱在等待他们?
很难想象,四人当中,只有九境剑修与金身境武夫是相识已久的熟人。
陈平安灵光乍现,一语道破天机,“茅山主真有搬山神通,暂时将此处作为一座书院小天地?!”
若是有人旁观,一定会觉得陈平安选错了对手。
茅小冬点头道:“对喽,这几年借着庇护小宝瓶,在大隋京城四处行走,瞒天过海,就是做成了这件密事。肩上挑着一座书院的文脉香火,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那戒尺却安然无恙,唯独上边篆刻的文字,灵性黯淡几分。
两人神色悲壮,心中都有凄凉之意。
面对那柄如同跗骨之蛆的纤细飞剑,茅小冬这次没有以双指将其定身。
陈平安没有站在原地,而是掠出窗口,上了视野开阔的酒楼屋顶。
茅小冬猛然间一抖手腕,尸体横飞出去,撞在一间店铺墙壁上,变成一大摊烂肉。
如同一耳光拍在那兵家修士的脸颊上,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远处一座屋脊上,瓦片粉碎一大片。
茅小冬突然在陈平安心湖上响起嗓音,问道:“之前有没有过走在光阴长河之畔的经历?比起先前在文庙感受浩然正气的镇压,更加难受。”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骤然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