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位姑娘是懂礼数、不纠缠的温婉性情,今天也不例外,侧过身,施了一个万福,“希望郑掌柜一路顺风。”
老龙城,灰尘药铺那边,郑大风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行礼,除了些换洗衣衫,就只有那支老烟杆需要带在身上。
郑大风愕然。
那个身穿白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在渡船升空后,似乎才从人流后方看到了自己。
养气功夫不差的苻畦瞬间脸色铁青。
孙家老祖哪怕已是元婴地仙,这些天依然长吁短叹,悔恨不已。
在这对师徒一站一蹲,闲聊天下武运的时候。
那个看面相比孙嘉树还要年轻的“高人”,只说自己姓范,却与老龙城范氏几乎没有关系。
无论远观、近看皆若神仙的年轻人,微笑问道:“师父,是买的,还是抢的?”
是她身边一位扈从从宝瓶洲辛苦寻来的。
正是眼前这位不知年龄是几百岁?一千岁的世外高人,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孙嘉树,说了一番言语,指点迷津,让孙嘉树茅舍顿开。
老龙城一役过后,陈平安最遗憾的是那张青色材质的镇剑符,钟魁以小雪锥写就,送给了郑大风,所困之剑,很凑巧,正是陈平安此刻身后背负的这把半仙兵“剑仙”,因为老龙城城主苻畦不是剑修,这把剑也非炼化本命物,所以登龙台上,郑大风以镇剑符拘押此剑,哪怕无法持续太久,苻畦便坦然认输了。
又多熬过了一天走桩苦日子,裴钱正心里偷着乐呢,想起一事,转头满脸憧憬道:“我以后闯荡江湖,也能有把剑吗?最好再跟小白那样,腰间悬挂一把刀,我那会儿肯定气力大了不少,不嫌多,不嫌沉。”
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哥出现在孙嘉树身边,无声无息,即便是孙氏老祖和三位金丹供奉,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气机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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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但是这些得失,还不至于让陈平安如此萦绕心扉,难以释怀。
曹慈突然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中间那条线,稍稍往自己那条线挪了挪,“我觉得那个家伙,在我破境后,他的第五境,可以走到这里。”
第一天裴钱靠着初生牛犊的兴奋劲头,强撑了两个时辰的走桩,结果最后是陈平安背着去了隔壁房间,第二天才一个时辰,就摔倒在地,抽筋不已,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陈平安便没有强求两个时辰,之后几天都是保证一个时辰的拳架不断,每次稍稍多出片刻而已。
一旬之后,熬过了最艰辛的那段路程,裴钱脸上才多了些往昔笑容,走起路来,又开始裴钱金字招牌的大摇大摆,要么就是蹦蹦跳跳,朱敛再说什么“公子,老奴私以为裴钱习武资质极好,在打熬体魄的时候,筋骨多吃些苦头,气血才能旺盛,不妨每天走桩两个时辰”的混账话,裴钱已经可以继续瞪眼。
郑大风忍不住笑道:“空着呗。灰尘药铺嘛,吃灰不也正常。”
这位姑娘虽然胖得离谱,可竟是软糯的嗓音,格外悦耳,她脸上满是失落,“还回来吗?”
女子低头看着曹慈以手指画出的那个位置,点头认可道:“应该差不多。”
陈平安轻声道:“要相信会苦尽甘来的。”
年轻人无奈道:“我曹慈如今才是五境武夫唉,怎么跟他打?”
郑大风笑着摇头,“不招了,我明儿就回老家了,在你们老龙城混口饭吃太难。”
比如初一十五,例如降妖除魔。
那次设计陈平安一事,孙嘉树不但差点与陈平安结仇为敌,还差点失去了刘灞桥这么个至交好友。
裴钱这才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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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兴崛起的王朝皇宫内。
郑大风到底没那脸皮装聋子,只得停步转过头,“敢问姑娘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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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朱敛在旁边冷嘲热讽,小黑炭还有力气瞪眼,后来她就真没那份心气去跟朱敛争个公道了。
陈平安笑着答应下来,望向云海,随口问道:“那么那根行山杖怎么办?”
“别人的大道再好,那也是别人的道路,不妨埋头做事,但问耕耘莫问收获,偶尔抬头,左右看两眼其它路上的人物风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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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对此无动于衷,只是蹲在那边,对坟头轻声说道:“怕你瞧着觉得渗人,会害怕,我等灯灭了再走。”
裴钱大嗓门道:“做得轻巧些,小一些,挂在身上不重。”
取名字这件事,我陈平安确实一直很擅长。
孙嘉树点头道:“我孙家一定不会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孙嘉树见到这位之前帮他解开心结的高人,立即作揖道:“拜见范先生。”
只是陈平安却点头赞许,轻声道:“这就对喽。”
姓荀的老头已经走了,说是要去无敌神拳帮那边见个朋友。
陈平安在裴钱写完字后,认真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马虎应付需要重写的文字,就开始带着她一起练习六步走桩,每天最少两个时辰。
这天,练完走桩,一大一小,打开窗户,练习剑炉立桩,裴钱个子矮,只能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