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撑腰。”
在妇人眼中,养剑葫就只是个朱红色酒葫芦而已,摩挲得光可鉴人,不值钱,但一看就是最少两代人的心爱之物,才会给用成了老物件。
汉子瞥了眼碍事的陈平安,“小子,何方人氏?通关文牒拿出来!”
朱敛走到窗口,推开窗,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七境,有点类似藕福地武人的后天转先天,是最难跨过的一步。只要跻身武道第七境,相信此后修为攀升,不过是年复一年的水磨功夫而已,不敢说肯定九境,八境绝对不难。”
妇人一挑眉头,“呦,公子,你该不会是北晋国的谍子吧?”
陈平安有些无奈,收起画卷藏入飞剑十五当中,打开门,下楼去喝酒解闷,先前为了背着魏羡上楼,忘了往养剑葫里装酒,晃着空荡荡的“姜壶”,陈平安心想那个背负巨大金黄葫芦的小道童,心中腹诽,说了世间其余六只“最”如何的养剑葫,小道童背着的那只,该不会是最能装酒水吧?
老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神色慈祥,在藕福地,此人差点将整座江湖掀了个底朝天,后来者居上的丁婴,同样是天下第一人,就拥有极其鲜明的宗师气势,这大概也跟丁婴身材高大,不苟言笑,并且戴着一顶银色莲冠,都有一定关系。
他跳下桌子,对陈平安眯眼而笑,转身伸手伸手摸向画卷,但是摸了一个空,就连裴钱都偷偷摸过一把的画卷,对于朱敛而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陈平安有些汗颜,心想魏羡你好歹是一个开国皇帝,也太丢人现眼了些。
云雾升腾,百看不厌。
老人扯嘴角道:“又不是恶贯满盈的主,我给人家下药作甚。我倒是怕你给那后生下药,迷倒了,为所欲为。”
当第三颗谷雨钱没入画面后,陈平安站起身,缓缓后退几步。
青衫客又问,“那么老板娘的夫君,又是你什么人?”
“好狗不挡道!”
陈平安叹了口气,瞥了眼画上那个笑眯眯的老头儿。
裴钱唉声叹气地离去。
所幸妇人没有敲门打搅。
妇人直接忽略了后边那句话,抬起下巴,朝楼上陈平安房间那边点了点,“能有几个?三爷,这个穿白袍子、挂红葫芦的年轻外乡客人,连同那位贴身扈从,瞧出来高低深浅没?没吧,店里店外,这不就一下子三个了?”
朱敛关上门,转身笑呵呵道:“小丫头根骨真好。是少爷的闺女?”
妇人脸色微红,咬牙切齿,骂道:“老不正经的玩意儿,活该一辈子光棍!”
妇人没好气道:“我哪晓得那富贵姚家的祖宗规矩,还不许有钱人有点怪癖啊?”
少女满脸怒容。
陈平安又问道:“什么事情?”
陈平安试探性问道:“姚家铁骑名声这么大,在你们大泉肯定有不少眼红的人吧?”
那只名为“斗量”的金黄养剑葫,确实装了天底下最多酒水中的水,正是那东海之水,为此整座东海水面下降了数尺。
身边两个年轻同僚,吓得赶紧喝酒压惊。
双手手心布满老茧,双手负后,左手搭着右手腕,右手手拎着老烟杆。
陈平安愈发疑惑,“定辈分那个字,不应该在中间吗?难道你们大泉不一样?”
少女看了眼男人,没有上心,走入大堂后,左右张望,看到了满脸惊讶的妇人后,她有些不悦,停下脚步,对妇人说道:“爷爷要我告诉你,最近别开客栈了,这里不安生。”
他撕下一小块肉给脚边的旺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要是刮了胡子,还了得?!”
客栈门槛上,青衫客背对着大堂,抬头望向天边的绚烂晚霞,轻轻拍打膝盖,拎着酒壶,每喝一口青梅酒,就唠叨一句。
汉子看他这副模样就来气,见惯了狐儿镇老百姓们的卑躬屈膝和谄媚笑脸,来了这么个不会溜须拍马低头哈腰的,关键是模样还挺俊,就想着找个法子收拾这小子,好教他知道这才是狐儿镇这一片的地头蛇,下山虎遇上了他马平,也要乖乖蹲着,过江龙就老实盘着,没有别人跟客栈九娘眉来眼去的份儿。
朱敛笑道:“让少爷破费了。”
妇人白了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问皇帝陛下啊?”
陈平安一口气往画卷中砸下十二颗谷雨钱。
她自顾自笑了起来,媚态横生,“那也得皇帝老儿瞧得上我的姿色,纳我入宫,岁数大就大了,好歹是当皇帝的,说不定床架子都是金子做的……”
门槛那边坐着个青衫客,偷偷望着酒桌上相谈甚欢的男女,满脸幽怨,碎碎念念。
之后几次借着酒醉的幌子,想要揩油,都给妇人躲过,马平和两位同僚捕快要了一桌子菜,喝得七荤八素,吃得满嘴流油,看样子是明摆着打秋风来了,最后竟然还赖着不走,三人去了楼上睡觉,说是明儿再回狐儿镇。
故而有个穷秀才都要忍不住啧啧称奇,外加最后半句马屁:小小葫芦,可养千百蛟龙也,道祖善,大善,老善了。
妇人一跺脚,恼羞成怒道:“三爷,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他?!”
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