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
与儒家圣贤所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有关系。
少女问道:“联手?”
少年少女懵懵懂懂,迷迷瞪瞪,但是两人脸上的悲愤和心底的恐惧,已经少了许多。
陈平安也没有说话,只是想着若是齐先生,或是文圣老爷在这里,一定可以为种秋排忧解难,讲清楚那些道理。
再一步,两人身心皆是凝滞至极,英武少年正要咬牙向前,少女则想要横移一步,避其锋芒再做打算。
一旦俞真意获悉此事,志在必得。
从泥瓶巷,一直想到了曹晴朗门外的那条巷子。
少女跟朋友们闲聊之后,坐在小师兄阎实景身边,为他打抱不平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说来说去,那人还不是仗着本事高,就对咱们指手画脚,真气人,当着师父的面呢。”
打水真是累死个人。
陈平安只是纯粹不喜欢那种感觉。
并非公器私用,而是种秋收取的弟子,出师之后,都要投军入伍,从士卒做起,最少在边军待满十年,十年之后愿意按部就班地在军中进阶,还是离开边军,游历武林,种秋就不再约束了,但是如果选择闯荡江湖,就不得对外宣称自己是种秋弟子,一旦被发现,没得商量,我种秋能教你一身武学,也能悉数收回。
两人刚要前冲,陈平安一步踏出,就像一座山峰压在两人肩头,身体动弹不得,好像稍有动作,就会死。
只是陈平安没有想到种秋会亲自带他去见两位弟子,忍不住问道:“不会耽误国师处理事务吗?”
结果等到两人走到练武场那边,种秋哑然失笑,连同两位弟子在内,十数人在那边热热闹闹,有老将军吕霄的孙子孙女,还有两位弟子在京城结识的好友,多是京城豪阀世族中品性醇厚、且憧憬江湖的孩子,好几个早早约好了,以后要跟家族借口负笈游学,与种秋两位弟子一起闯荡江湖。
陈平安思量过后,深以为然。
少年低下头。
种秋摇头,正色道:“总有一些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你刚才说的这番话,就适合所有习武之人。”
种秋微笑道:“最后随便聊几句就可以了,这两个小家伙,早就晓得如何对付我这个师傅,我如今说什么,不太管用,说不定反而会将你这个外人的话语,奉为圭臬。”
种秋叹了口气,继续道:“程元山因为躲在城内,错过了鼓声,最终两手空空,他的那些弟子,已经被驱逐出境,不过若是程元山本人跑得慢了,我会将他留在这里,毕竟程元山此人睚眦必报,这次在南苑国京城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一定会怂恿草原骑军南下叩关抢掠。”
种秋和陈平安一起离去。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种秋站在在二进主院的檐下,笑着迎接陈平安,身边还有一位正在禀报政务的青年官员,种秋大略给出答复和建议后,两人问答,简明扼要,青年官员见到陈平安后,明显有些好奇,只是国师并未说破陈平安的身份,他也不敢去私下探究,告辞离去。
种秋带着陈平安来到后院,与前边朝气勃勃的忙碌氛围又有不同,一墙之隔,别有洞天,墙角有一大丛芭蕉,浓绿得想要滴水出来,石桌上放着古旧的棋盘棋盒,应该就是这位国师的住处,既不寒酸也不豪奢,清雅简洁,种秋和陈平安在石桌相对而坐。
老道人也如陈平安这般答非所问,“那你也太瞧不起教你道理、传你拳法的人了。你要是一直依循先前的心境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那人一样的处境,茫然四顾,孑然一身,到时候还不愿意求人,唯恐牵连别人,哈哈,大概一个‘死得其所’,还是能够捞到手的。”
种秋笑道:“这位官帽子顶天大的官员,按照你说的,在不妨碍本职事务的前提下,确实可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应该立即自省,辖境之内,为何街上会出现寻衅斗殴一事。”
宁肯这么多心思去偷懒,也不愿意出一点力气吗?
对于这些,种秋并不干涉。
阎实景率先离开人群,少年兴致不高,蹲在台阶上,有些发愣。
少女眼神熠熠,凝望着这个小师兄的侧脸,“你肯定可以的!大师兄都说你的天赋,是我们当中最接近师父的人,如果给你多练拳五年的话,现在你就可以跟镜心斋樊莞尔、春潮宫簪郎周仕他们一较高下了。”
在陈平安内心深处,这个老道人,比起那个卖葫芦的汉子,一点都好不到哪里去。
少女愤愤道:“前辈你是顶尖宗师,一上来就以势压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切磋,这样的传授拳法……”
心中不平事,可以酒浇之,可世间那么多不平事,又当如何?我陈平安以后,拳越来越高,剑越来越快,那么本事越大,见到了别人的不平事,难道就要事事都去管一管?可要是不管,心里的坎如何过?不也是一桩不平事吗?会不会辜负了齐先生,辜负了书上的道理?辜负了自己是李宝瓶小师叔?
关于这本仙家书籍,还是个隐患,种秋竟然没办法将其毁去,只能小心藏匿起来。
说不定,还会让本来对人间事全然不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