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相依为命,奶奶去世后,更是如此。
大隋朝野上下,山上和江湖,都陷入诡谲的沉默氛围。
老人气愤道:“你一个真武山宗主,说这种话,也不臊得慌?!”
她突然丢了手中剩余石子。
阮邛觉得挺好。
于是周边山头一些仙家门派,就觉得秀秀姑娘这是童心未泯,这才算真正的道心。
一人一猫一神像。
大隋京城庙堂的辞官之人,陆陆续续,从部堂高官到员外郎中,多达百余人。传言京城的六部衙门,瞬间空了一半。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是这样的性子,好像不严肃了一辈子,就是只为那唯一一次的认真。
不愧是秀秀姑娘,不愧是曾经被风雪庙寄予厚望的天才修士。
他们是很认真的,所以一些个搬迁到崭新府邸的年轻修士,也开始琢磨里头的学问,觉得大有深意。
已是答案。
神武殿供奉有真武山历代祖师和十数尊无名氏神祇,据说历史上有过一场牵连甚广的宗门浩劫,危难之际,那一代真武山宗主以不传秘术,请出了在大殿享受数千年香火的金身神祇,一同下山杀敌,声势浩荡,最终一口气灭掉十数座仙家门第。
妇人走着走着,没来由想起了无人照顾、肯定是在受苦受累的宝贝儿子,便来了气,拧了一下身边女儿的胳膊,“那个姓氏古怪的公子哥,怎么就不好了,你就没有想过嫁了他,咱们就不用在这啥狮子峰看人脸色了,让那姓司徒的,先八抬大轿娶你进门,然后咱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搬进他们家,再赶紧把李槐带过来,一家四口,就算团圆了。”
无论敌我,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男人无所谓道:“你喜欢就好。”
见着了公子的爷爷,不一样要夹着尾巴做人?
男人摆摆手,“不是道心大乱,是这些人的道心本就如此不堪。”
她当然不知道,那位狮子峰掌法长老,在离开屋舍后,赶紧抹了一把冷汗,山主给了他这桩苦差事,实在毛骨悚然。老人甚至不敢多看那位名叫李柳的女子一眼。
周矩顿时笑逐颜开,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当然,死也不退的结果,就是死了。
阮秀瞥了眼,都认得,太守吴鸢,一个升官挺快的年轻男人,大骊国师崔瀺的得意门生。
一位名动半洲的大隋棋坛国手,将最心爱的棋墩劈了当柴火烧掉。
掌柜郑大风蹲在台阶上抽着旱烟。
周矩抬起头,望向天空高处。
但是在神武殿禁足,绝对不是什么舒坦事,只有犯下重罪的真武山修士,才会被拘押在此,最终活着走出去的人,十不存一,据说神武殿供奉那一尊尊神祇,在一些传承已断的上古斋戒日,会“清醒”过来,拷问、鞭挞甚至是吞食修士的魂魄。
“放心,马苦玄死不了。”
过了没几天,妇人便待不住了,说想要在狮子峰旁边的小镇找点事情做,李二便找人借了钱,打算去开一家铺子,之后某位狮子峰高人,“凑巧”发现李柳有修道的资质,李柳便独自留在山上修行。
龙须河畔的剑铺照样开,并未关门,阮邛留下了开山弟子之一的少女,她缺了握剑之手的大拇指,于是就将剑悬佩在了右侧腰间,改为左手持剑。
马苦玄那个登山没几年的跋扈新人,又闹出了一桩天大风波,他出手打死了一位观海境修士,具体缘由,真武山并未公布,反正不是什么生死大仇,那位七境老修士与马苦玄素来就没有交集,哪怕起了冲突,最多就是口舌之争而已,必然是心狠手辣的马苦玄故意下了死手,
先生离开了书院,肯定打不过天君谢实,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谢实一巴掌拍死,难不成还要代替学生跟外人道歉?
唯有一人一猫的微微鼾声。
一位文坛名士醉酒高歌,登山作赋,在坠崖自尽之前,留下最后一句遗言,“大隋自高氏开国以来,士人受辱至此,唯有一死,可证清白。”
唉,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瞧瞧自家的,气人。
当年帮着丁家续命的那位桐叶宗修士,今天带着那位丁氏女子,重返老龙城。因为此人在桐叶宗地位尊贵,随行扈从当中,就有一位元婴境地仙,更何况此人本身就是地仙之一。
这里,剑修如云。
曹曦又问道:“那李柳,为何迟迟不愿修行?这又是何故?”
男人头也不抬,“你裤腰带松了。”
登山之后,妇人与女儿窃窃私语,叨叨了好些,无非是觉得这位富家子弟蛮不错的,待人和气,模样也不俗,而且一看就是读书人,比起林守一董水井那半桶水,瞧着就要更有学问。可惜她那个女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气得妇人拿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笑骂了一句“不开窍的蠢丫头”,大概已经不能算是少女的她,柔柔而笑,从小到大,历来如此。
老人气焰骤降,低声道:“我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娇憨可爱,山上那些狗屁仙子,实在腻歪。”
老仙师犹豫了一下,似乎得到过授意,稍作权衡,小心翼翼道:“自有秘法,而且不仅仅是我家祖师而已。”
哎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