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雷打不动,让人觉得希望太渺茫。
陈平安是从右到左,住在小茅屋的曹慈则是从左到右。
老剑仙不再逗弄小姑娘,“这小子武道底子打得极好,心性又定,不错不错,肯定熬得住,放心吧,最近这段时间,就让他在城头上熬着,当初我那个小邻居,曹慈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千万别带他去北边的城里,乌烟瘴气的,再好的苗子都得毁掉。”
宁姚忍了半天,见陈平安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好老实回答:“就是‘呵呵’这么久,我刚听完十八停口诀就学会了。”
在陈平安一路缓缓走桩,最终临近老剑仙所住茅屋的时候,曹慈已经来回打完一趟拳,赶上了陈平安。
说错话的陈平安满脸尴尬,只好呵呵一笑。
宁姚每天都会来城头这边几次,言语不多,然后就会返回北边的城池家族。
陈平安想了想,“就那样吧,不如一个山庄的嫁衣女鬼好看,嫁衣女鬼又不如你好看。”
可跟她们已经隔了很远。
陈平安赶紧摆手道:“没有哪个姑娘喜欢我,一路上不是打打杀杀的仇家,就是终有一别的萍水相逢。”
一只白瓷笔洗,从古榆国刺客蛇蝎夫人那边获得,最后没有在青蚨坊卖出去,因为陈平安喜欢那些活泼灵动的一圈文字。
“北边城池里头的那些个大家族,每家都有真正的上乘剑诀,陈家剑诀可以重骨,董家剑诀能够洗髓,齐家擅长炼神,宁家磨砺本命剑的剑锋,姚家侧重剑气的虚实,纳兰家剑诀的气意互补,都是你们浩然天下的剑修无法想象的好,可不管如何,你既然学会了十八停,你到了剑气长城,会更快适应,是好事情。”
老人笑了笑,双手负后,虽然之前已经看穿大骊少年的底细,可今天还是绕着陈平安又转了一圈,点头道:“果然如此。”
说到这里,宁姚趴在桌上,转头望向个子高了许多、皮肤也白了一些的陈平安,她好像有些灰心丧气,“我如今再也不能一只手打五百个陈平安了,那么你走过大半个宝瓶洲,那么多小地方的姑娘,说不定就会把你当做神仙,然后喜欢你。”
两人视线交汇,双方都无停步的意思,继续各自前行,最终遥遥地擦肩而过。
当天晚上,女子武神就站在城头上闭目养神。
宁姚已经雷厉风行地起身道:“你东西收起来,我带你过去,那个什么蛟龙真君不是说了有事找他们吗,倒悬山自己说的,总不好反悔。走吧。”
宁姚撇撇嘴,“不稀罕,你都留着吧。”
宁姚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
宁姚白眼道:“我不想听道理,不许烦我。”
而曹慈一身刚猛拳罡,汹涌外泄,肉眼可见,好像反过来压制了四周的城头剑气。
当然还有那本相伴时间最久的撼山拳谱。
一位佝偻消瘦的老人从原地一步走到此地,笑望向宁姚,她有些脸红。
已经不知道几个一千年了。
宁姚小声问道:“陈爷爷,他不会有事吧?”
陈平安哦了一声,继续趴着,果真不讲那些自己好不容易从书上读来的道理。
天下事情实在太多,不近我身,便都不是重要事。
陈平安有些忐忑,“可是先前给人抓去剑气长城,太难受了,我怕站都站不稳,还怎么登上城头?”
宁姚皮笑肉不笑,“呵呵。”
老剑仙觉得必须想一点能够开心的事情,于是笑望向宁姚这个小姑娘,真好。
那位桂小娘站在自己房门口,百感交集,她最后与陈平安和那位宁姑娘微笑告别。
原来她带着陈平安跨过倒悬山镜面后,不是出现在纳兰老头和师刀道姑那扇大门附近,而是直接来到了剑气长城的城头,直接省去了穿越城池和登上城头的那两段漫长路程,但是如此一来,陈平安估计就要遭罪了。
宁姚怒气汹汹道:“陈平安,你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是不是跟阿良学的?”
宁姚问道:“别人?!”
第二天清晨,老剑仙来到双方附近,突然提议让两个少年切磋一番。
宁姚加快步伐,牵着陈平安匆忙跨入镜面大门。
切记,这不是剑道修行。
不苟言笑的老剑仙面对宁姚,那是从来不吝啬笑脸的,微笑道:“他要有事,陈爷爷估计也得有事了吧?”
更何况还他娘的不止一座天下。
虽然这位姓陈的老人与宁姚近在咫尺,而且老人并非在心中默念,长篇大论是说出口的,可是宁姚偏偏一个字都听不到。
宁姚愣了一下,“这家伙对你不错啊,在咱们这边,只有立下大功的剑修,才有资格传授给某个人这门运气方式,几乎都是传给最得意弟子,或是家族继承人。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十八停更多是一种仪式感,好像是在说,剑气长城世代传承,始终有后辈继承最早一辈上古剑仙的剑意,其实十八停本身,不算多高明的运气剑诀。”
一本文圣老秀才赠送的儒家典籍,几本从胭脂郡太守府邸得到的山水游记和文人笔札。
陈平安也无所谓。
宁姚解释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