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您是——”
“我奉王爷命令,提审里面的人。”男人不苟言笑,配上一身黑衣,让人心头发憷。
侍卫不疑有他,忙打开门:“好好好,我马上给你打开。”
他进去后,关上门。
抬眼便看到仄歪在柴草上的女人,惊惶地看着他,警惕性十足。
黑衣侍卫神色冷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白皎缩了缩肩膀,显得格外畏缩,像是胆怯的小鹿,连看都不敢看她,实际上,微垂的眼角一直打量四周,寻找翻盘的机会。
最好一击必中!
如此,她才能挟持对方,离开这里。
她悄悄握紧匕首,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挪动身体,不断往后退。
黑衣侍卫眼神极冷,让她无端端想起冰块,还有点儿……熟悉。
白皎抿了抿唇,可她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张脸。
不管了。
黑衣侍卫低下头,朝她伸手,白皎呼吸一滞,就是现在!
在他弯腰靠近之际,本该捆绑起来的白皎一把挣开身上用了伪装的麻绳,手掌寒芒一闪,掠过男人双眼,等他反应过来,锋利的刀刃已经扎向他!
他反射性反击,反手作爪朝女人纤细脆弱的脖子袭去,一双眼眸冷如粹冰。
电光火石间,白皎忽然停下动作,压低声音对他道:“暗一!”
暗一动作一滞,急转方向,抓向一旁是柴堆,只听“咔嚓”一声,粗如小腿的木柴被他一爪捏碎,落下簌簌木屑。
白皎看得瞠目结舌,悄悄收回玩具似的小匕首。
暗一看向她,径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的
声音有些粗粝,像是生锈的齿轮?,仿佛许久都没说过话
白皎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记得你的眼睛,当初也是你在灵音寺救了我。”
事后,她想找他道谢,哪知道他早就离开了。
后来她软磨硬泡,才从殷九那里知道他的名字,还惹得他生了好大的醋劲儿。
她忽然想起殷九:“是他让你来救我的?”
暗一点头:“是主子吩咐。”他顿了顿,解释道:“惠王府马上就要乱了,主子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皎闻言一怔,旋即,她又反应过来,乱了!
那不是说,抄家近在咫尺,殷清钰的悲惨下场就在眼前,离开?不不不,白皎飞快摇头,告诉他:“我不离开!”
暗一面无表情,可白皎就是一眼看出他的不赞同,她笑了笑,说:“我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是个拖累,但是,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看看惠王府的抄家现场,我保证!”她举手发誓:“我会乖乖的。”
暗一不发一言。
白皎使出杀手锏:“殷九让你照顾我,你就得听我的。”
“暗一,就算你主子来了,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说服他,这事跟你没关系。”
暗一抬头,对上她坚持的目光,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于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白皎脸上绽开灿烂笑容,神色激动。
她对他说道:“我们出去吧。”
她已经等不及,想看殷清钰的凄惨下场了。!
她声音淡淡,眼里有坚定、自信,唯独没有动摇,甚至连惶恐都不曾有过半分。
“我还想问问惠王,您是怎么教孩子的,殷清钰身为世子,恩将仇报。我救了他他却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掳进王府,天地下有几个这样狼心狗肺的人?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您打算怎么惩罚他呢?”
“大胆!堂堂世子又岂是你一个卑贱农女能置喙的!”
惠王气急败坏地喝止,旋即,对上白皎轻嘲的目光,脑子一热,气血翻涌。
如果只是因为家事,他还能沉得住气,可前段时间,他手下一伙儿私兵全军覆没,他花了多少钱才培养出来,说没就没了。
得到消息时,他气得直接呕出一口老血。
后来又有殷清钰沈如意的事,让他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十拿九稳的事也能出岔子,一个卑贱的农女也敢跟他顶嘴!
白皎见他气急败坏,不禁笑了起来:“王爷,人在做天在看,这都是报应!”
她说得意味深长,语气凉薄又讥诮。
“来人!”惠王大怒,按住心口,差点儿被她给气死,当即吩咐侍从:“你们把她给我抓起来,关进柴房,我要亲自审问!”
白皎倒也不急,阿九说过今天就会动手,因为这重考量,她才会过来,以身试险。
不就是关柴房,一点委屈算什么,又不是要她的命,真正快要没命的,是他才对!
白皎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王爷真是权势滔天。”
惠王死死盯着她,眉头紧皱,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眼,一股凉意直蹿上后背,他觉得她发现了什么,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个后宅女子,能知道什么?便也不在意。
等他处理完府里的事,就来教训白皎,让她看看,到底是她身上的骨头硬,还是王府的刑法硬!
这个替罪羊,她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