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松懈,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的唇角上扬,而后笑了起来。 那笑容发自内心。 “好吧,既然你们发现了,我认罪。”廖蓝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手铐发出轻响。 自昨日被抓,他已经被审了很多次,几乎没离开过这间审讯室。以往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的人,现在却要主动承认一切,陆流年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玻璃外面的谢镜纯却似乎有所领悟。 廖蓝并不是拒绝回答,或许只是要在警察搜集完所有信息后,再坦白一切。 廖蓝轻轻开口,语气平静:“常安死后的一年,我活在悔恨当中,甚至无法正常生活。她祭日的那天,我去扫墓,在那里呆了很久,陆续遇到了常乐与他的父母,她生前的好友邱菲,以及那个我不太熟悉的小光。他们有人过得似乎还不错,有人同我一样,深陷泥沼中出不来。当时我突然就决定了,我要给常安报仇。” “最开始我其实是想将这些伤害过常安的人,一个一个送入地狱,但我发现这太艰难了。连杀四五人还不被抓住,几乎不可完成,于是我换了个方式,让他们余生都失去自由,留在监狱里发烂发臭,似乎也不错。于是就有了后续的计划。” “我一个一个的劝说他们加入我的计划,而后商讨决定,杀了段章为常安报仇。我们每人想了一个杀死段章的方式,但是互相并不完全清楚彼此的计划。这么多种杀人方式,总有一个会奏效,而其余的人也可以全身而退。” “或许他们也同我一样,被愧疚所折磨……这是他们应该的,谁让他们做了对不起常安的事呢?总之,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我们真的动手了,虽然过程出了些意外,但是段章真的死了。” 廖蓝全程没提那个发了疯的凶手邹宏,陆流年忍不住问:“邹宏呢?他也是你们的一员吗?” 廖蓝愣了几秒,摇了摇头:“不……他是个意外。他与常安之间,并无太多往来,更加没有什么纠葛。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恨段章吧。” 杭之景看着他,笃定开口:“所以,这才是你计划的最后一步。这个计划的最终结果,有人会被捕,为段章的死付出代价,有人却会因为无事发生,而顺利逃脱……而你,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啊。”廖蓝笑了起来,“人们做了坏事,焦急的等待被他人发现,关注着事件的进展,然后发现,做的坏事被他人顶包了。他们以为逃出升天,高兴地准备大肆宣扬时,我再给他们当头一棒……还有什么,比这更爽快的报复呢?” 在极乐之巅被掀翻至地狱,然后欣赏他们慌张无措,不敢置信的眼神。 谢镜纯看着廖蓝,有些出神。她想起了那天下午,在“日复一日”里那个年轻人,想起他的那句“日日忏悔,终日不得安眠。” 是啊,一个段章怎么够他忏悔,他分明是要让所有亏欠常安的人,付出代价,同赴这场鸿门宴。 陆流年最后问了一句:“那你呢?在你的计划里,你原本会逃脱吗?” 廖蓝笑了起来:“我早已身在地狱,我在等他们一个一个摔下,陪我共赴黄泉。” …… 廖蓝的口供拿到后,杭之景又多了许多必须马上处理的工作。 他将谢镜纯带到办公室,充满歉意地告诉她,需要她等他一会,他会尽快处理完,然后待她吃饭,送她回家。 谢镜纯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这一等,就到了天黑。 杭之景有些懊恼,他确实没想到今天下午进展能这么顺利,顺利到此时已经回到警局八个小时,这意味着他将谢镜纯扔在办公室里八个小时。 杭之景奔跑着回到办公室,看到那姑娘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他的制服外套,胳膊下垫着被她翻出来的收在橱里的围巾,睡的正香。 急躁的心在那一刻被熨烫妥帖,只留下满满的情愫。 此时的办公室没有他人,他靠在旁边的桌子上,静静的看着她。 很多年前,他也这么看过她。那时谢镜纯还在上大学,有一次约好学校里见面,但临近出发,他临时接到任务,只能跟着同事们出发,等任务结束,他跑到学校时,已经是四五个小时候了。 那时他奔跑着向约定好的教室跑去,内心满满的歉疚和自责,怕那个姑娘没有等他,又怕她真的等了他。 后来,他到教室时,他的姑娘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睡觉。 那时正值夕阳西下的时间,窗外淡橙色的光洒在她的身上,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美极了。 那是他第一次放了谢镜纯鸽子,但不是最后一次,他的工作特殊,时常有突发情况,不能准时赴约,谢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