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被那个秃子打了两个小时!” 白茗很想吐槽他,如果花野真的认真起来,他绝对挺不过两分钟,所以花野绝对是一边放海一边闹着玩。她把小餐盘抬高,搁到泰迪眼前,作势递给他,“我只想能平静地度过这个月,我不想惹事,拜托了,我是很有诚意的。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再商量。” 看到她一下子乖巧下来,泰迪着实愣了,接过小餐盘,眨巴着眼睛盯着食物块看,忽然,他又想起来一桩事,轻咳两声,装作高傲的模样,“那行吧,我们也不是恶霸,不过你要是有点……止痛药片的话,就更好了……”他说着,有点心虚,不时用余光瞟了白茗几眼。 白茗微微皱起眉,她知道不论帝都还是聚居地,嗑药的青年团体都不算小,但是她对北方派嗑的究竟是啥完全不了解,依照她在帝都生活的经验来看,一般大众抽的水烟,波旁花之类的相当普遍,甚至不算是嗑药。更进一步的是精华提取物,加一些香料和刺激性烃类,不过也只是更贵一些,讲究一些的同类物。真正进阶到嗑药地步的,是注射型的兴奋针剂,开始时作为军用实验药物诞生,没多久就被淘汰了,马上就进入了黑市交易名单。 泰迪看到皱着眉,一脸为难表情的白茗,心里想她果然没有,止痛药片不管对于南派还是北派聚居地都是奢侈品。白茗却不知道他想要的,真的就只是普通止痛片,还在猜他到底想要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看到白茗空着手回来,萝丝满脸的不赞同,“你不应该这样,那帮家伙只会以为你好欺负,只会变本加厉。而且,你也不能总是这么办吧,你能挺得住吗?” 玛丽梅举了举自己的小餐盘,“我们分一块吧薇薇安,我可以少吃一点,我吸收得比较少。” 看见充满善意的同龄人,白茗真的感慨唏嘘,这在白氏内绝对是一幕奇景,白家每年制造幼崽的速度赶得上工厂批量定制了,刨去没有天赋的普通婴孩儿和没挺过磨难的倒霉蛋,参与到竞争的小崽子就像一群嗷嗷叫着夺食的饿狼,在残酷争夺环境中,争先恐后地撕裂一个个稍显弱势的同类。 她摇摇头,语气轻快地说:“没关系小玛丽,我不饿,我能挺很久。” 这句话倒是实话,白茗经常参与特务小队的外勤行动,几天几夜一动不动的伏击,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基因强化和残酷的实战训练,已经将这具□□淬炼得不同寻常。她一个人溜出食堂,找了个小角落,现在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两分钟,白茗四处张望,见没有人,就从背囊里掏出一只小铁盒,里面整齐码放着两排小巧注射器。 这是军部的新型发明,可以代替营养素和胶囊的注射针剂,主要用于环境严酷,不便于卸载保护装备的任务。一针可以维持一个普通士兵三天的代谢。 白茗扯开左臂的袖子,用一根小皮筋代替压脉带,正要注射,右手的注射器就被打飞了。 她一抬头,看见了风川狭狂怒的脸,他气得眼角几乎都要裂开了,深蓝色的瞳孔紧缩着,眉心的皱褶锋利,缓慢地走到抛落在地的注射器边上,捡起来,然后用两手掰裂。金属连同玻璃壁都在瞬间被断裂,发出一阵清脆响声。 白茗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行为,要不是全力克制着,差点跑出一句:你有什么毛病? 不过风川狭首先发难了,怒吼一声,“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但是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我吗?”白茗莫名其妙地,又被他一把捉住,风川狭手劲极大,要是换了人可能已经受不了了,他猛烈地摇动着白茗,状似要通过物理手段摇醒她。 “我不管你在聚居地是怎么过日子的,醉生梦死也好,行尸走肉也罢,但是在我的地盘就不行!这里严禁嗑药!” 白茗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然后陷入了新的困局里。因为她不能告诉对方,这是最新的注射用营养剂,这是一个南方流民绝对不会有的东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他误解的意思装下去。 “我知道了,”白茗干巴巴地说,“我不会再用了,只要我还在哨所。” “不,你没明白,我要你彻底戒掉,不论是在哪里。”风川狭把裂开的针管展示在她眼前,“这个东西,它只会毁掉你,虽然它给了你片刻的快感,飘飘然仿佛逃离了这个泥潭样的世界,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有你的身体受到摧残。”他的语气逐渐改变,从强硬变得深情,“我见过不少被这个东西摧毁的战士,他们原本坚强、健硕,充满了希望,但是一朝不慎沾染了这种东西,最终失去了所有,连尊严都失去了。” 白茗尴尬地看着他在那里真情流露,忽然想到,我如果真的是一个南方流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啊,恐怕连尊严都是奢侈的。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把戏演圆满了,于是摆出愧疚且隐忍着痛苦的样子,埋下头来,“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