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所有人都不放心,强行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安排病床休息,又让医生检查再检查,确定骨头没有受伤,只是胳膊被砍了道口子,缝针、消炎就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向晚靠在病床上,周如兰在旁边照顾她,温柔地在她背上垫了个枕头,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许嵩岭气得脸色发白: “歹徒太猖狂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执刀袭击小学生。” 高广强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兵被砍伤,心疼得要命,赵向晚六月份正式到重案组报到,没想到才三个月就受了伤,这让他怎么向领导、向她家里人交代? 高广强咬着牙向赵向晚保证: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砍人的小子。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好好审,好好审!&a;#34; 朱飞鹏后悔得要命: “明明我已经拦住了他,怎么就被他几句话给骗了呢?他左手拿刀,用衣服遮掩着,我竟然没有看出来,可恶!&a;#34; 赵向晚是农村娃,不娇气,在学校参加体能训练的时候不怕苦不怕累,摔、打、滚、爬,哪怕一身脏泥也勇往直前。这一回胳膊虽然受了伤,但救下一个孩子,她心里很是安慰,微笑道: “我没事,真没事。只是小小砍伤,那刀也不锋利,缝了几针,流了点血。&a;#34;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飞一般地冲进病房。赵向晚定睛一看,正是季昭。赵向晚在这个城市的亲人,只有季昭。 通知季昭的人,是朱飞鹏。说实话,一开始朱飞鹏有点不敢通知季昭,怕他见血就发疯。可是想来想去,他不敢不通知。 季昭听说赵向晚受伤,飞速赶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季昭的心一阵刺痛。他飞奔进了病房,看到赵向晚好端端地坐在床头,身边围着一大群同事,急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同事们让出一条路来,季昭放缓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向晚。他不能说话,但一双眼睛却似碧潭,深沉得可怕。 季昭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漩涡在形成,把所有的光线都吸引了过去,周围突然变得暗了下来。季昭抿着唇缓缓靠近。 曾经占据了季昭近二十年时光的白茫茫内心世界,再一次出现。风卷走地面白雪,世界变成灰蒙蒙一片。 重新看到季昭这个孤寂的世界,赵向晚柔肠百结。做刑警,哪有不受伤的? 追缉凶犯,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次,真的是个意外。只不过是一次寻常受伤,没有想到引来季昭如此难过、伤心,赵向晚既感动,又不舍。 从来没有人,如此在意自己。从来没有人,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哪怕亲生父母都只考虑她是 否有利用价值。可是在季昭眼里,赵向晚是他的光,是他在乎的唯一存在。 赵向晚长叹一声,朝着季昭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笑着安抚: “我没事。”季昭抿着唇缓缓靠近。 走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他右手紧握赵向晚的手,左手轻轻盖在她头顶,怔怔地落下泪来。季昭现在心思越来越通透,看到赵向晚自己受了伤,却还要安抚他的情绪,心疼得无法呼吸。【没事,就好。】 【你不用这么懂事。】 不用这么懂事? 这一回,轮到赵向晚出神。好像,她的确一直在安抚旁人的情绪。 明明受伤的是她,可是面对同事们的关心、担忧,她丝毫不敢表露出害怕,不断微笑着说:我没事,没关系,伤不重。 她真的不怕吗? 还是怕的。 面对钢刀落下,她下意识地抬手抵挡,以肉身对抗凶器,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勇敢,而是担心伤到孩子。 那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灿烂的笑容,漂亮的蝴蝶结,背着的书包是粉红色的,一看就是个被父母疼爱着的孩子。 这一刀砍下去,砍到脑袋怎么办?时间根本容不得赵向晚害怕。她必须护这孩子周全。 刀砍下来,火辣辣地痛。 好在她经过训练,迅速收手、下沉、扑倒,卸了那下砍之势,抱着女孩翻滚,这才保护了自己,胳膊只拉了一道长长刀口,肌肉受伤,没有殃及骨头。 现在想起来,依然紧张得喉头发涩,浑身肌肉僵直无比。 季昭的到来,忽然唤醒赵向晚的记忆。 十岁时被雷劈,头顶一麻,电流穿过,一股焦糊味传来,眼前一阵黑暗,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她醒来,躺在一张门板上,全身酸麻无力,头脑昏沉。那个时候,赵向晚以为自己要死了。读心术告诉她,父母也好,妹妹也罢,根本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可是,现在的赵向晚,有季昭。他在乎她的生死,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