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嘴瓢,鹤华立刻改口,“蒙上卿这么好,您纵然吝啬钱财不想赏他,那也不该罚他呀——” 嬴政眼皮微抬,打断鹤华的话,“一年俸禄,三十军棍。” 侍立在嬴政身边的寺人尖声唱喏,“陛下罚蒙上卿一年俸禄,三十军棍。” “......” 她就不该替蒙毅求情! 蒙毅的俸禄被罚到后年这件事,她求情的“功劳”绝对占一大部分! 鹤华瞬间改口,“阿父,我见到大兄,大兄还是七年前的大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兄。” “大兄说,他永远不会叫阿父为难,更不会成为旁人攻讦我的工具。” 嬴政眸光微微一动。 “他是大秦长公子,这是他应当做的。” 帝王垂眸,手里的狼毫被慢慢放下,“身为大秦长公子,应为父分忧,爱护弟妹。” “他做得很好。” 嬴政声色淡淡。 鹤华抿了下唇,“才不是他应该做的。” “是因为大兄是很好的人,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但嬴政却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有掌心落在她头顶,“十日后,你大兄与南越的 官吏便会抵达咸阳。” “朕政务繁忙,你替朕去接你大兄。” “我代替阿父去接大兄?” 鹤华微讶,指了指自己。 嬴政颔首,“怎么?不想去?” “没、没有。” 鹤华慢慢摇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阿父对天下释放的一个信号——不论长幼,不分男女,她与大兄是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人。 “阿父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鹤华眸色由惊讶变得坚定无比,“我不会让阿父与大兄失望的。”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鹤华看着嬴政的眼,“阿父,待蒙将军与韩信还朝,让我与大兄一同去接他们吧。” 嬴政眉头微动。 鹤华深吸一口气,“阿父,大兄是最好的大兄,我也是最好的小妹。” “兄弟阋墙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和大兄身上。” 嬴政眼皮蓦地一跳。 恍惚间,他想起被他杀死的三个弟弟。 一个是长安君成蟜,险些威胁到他王位的人,另外两个人仍在襁褓之中,被盛怒的他活活摔死。 祖母声音凄厉,母亲恶毒咒骂,他冷冷看着她们,像是看着一具具尸体。 后来隔阂是如何消弭,他已记不清,只记得再见面已是很多年后,他从宫苑经过,看到祖母在逗弄成蟜的孩子,那孩子太小,没见过他,更不知长辈之间的恩怨,听周围唤他君上,便迈着小短腿跑到他的车辇前,歪着头看着轿撵上的他。 “你是君上?” 小孩儿咬着手指头,声音奶声奶气,“是我的伯父?” 偌大宫苑寂静无声。 所有人跪倒在地,如被人扼住脖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而威威赫赫的华阳太后,他的好祖母,在这一刻也紧张到无法呼吸,死死盯着他的手,连眼睛都不敢眨,仿佛只要她眨了眼,面前活泼的小孩儿便会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年轻的秦/王轻嗤一笑。 “不错,寡人的确是你的伯父。” 他伸手,将小孩儿抱了起来,抬手戳了下小孩儿养得胖嘟嘟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祖母有没有给你起名?” “......婴。” 华阳太后缓缓出声,“政儿,他的名字,是婴。” “婴?好名字。” 他笑了笑,将小孩儿放下,“百家诸子已齐聚咸阳,祖母若是有心,不妨给婴挑几位师父开蒙。” 华阳太后轻抚着小孩儿柔软的发,眼睛看着嬴政,“我会的。” 自那之后,横在他与祖母心头的那根刺似乎便消失了。 长安君成蟜不再是咸阳宫的禁忌,祖母偶尔也会与他提上几句。 “成蟜这孩子跟你不一样,受不得激,也远不如你聪明。” 宫人将熟睡的小孩儿抱走,华阳太后轻轻一叹,“当年成蟜反叛之事,疑点重重,扑朔迷离,你若耐心再查一查,或许你们兄弟之间便不会走到那一步。” 秦王不甚在意,“或许是寡人不想查,只想要他的命。” “政儿,你的话还是这般不讨喜。” 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