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本身就在梦里呆着,一种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逃不脱的十分可怕的梦。 作为一个在县城东部山区长大的农村孩子,这条回家的路他曾经走了无数遍,可是这回他走起来却觉得忐忑不安,惴惴不平,好像有无数的颇为重要的心事都事先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地涌上了他的心头,把他那原本容量就十分有限的心脏快要撑破了一般。 小小的心里既然装不下这么多无头无脑的事情,这些没有正常出路的事情自然就继续往他脑袋里面涌去,直到脑袋里面也装不下了,便又从耳朵和眼睛里溢出来,搞得他越发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现如今又身处何地了。 在这些颇显复杂而沉重的混乱感觉里面,最主要的一种就是,他老是觉得那个姑娘在和他并排骑着车子一路向东,并且和他一直都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无拘无束无所畏惧的,就像是认识多年的红颜知己那样。 不管他说什么或者想什么,说得恰当不恰当,想得合适不合适,她似乎都能心领神会,一点就通,可以非常流畅而自然地和他进行一番完美无瑕的沟通和交流,并且还始终都带着一种较为醇厚质朴的欣赏和怜惜的意味在里面。 在丝丝缕缕的朦胧和迷蒙之中,他偏偏又体验到了阵阵清清爽爽的奇妙感觉,这其中竟然还混合着些许的甜意和畅快。 有一种类似热天里每个人都想得到的那种彻头彻尾的凉爽,冷天里每个人都想得到的那种真真正正的温暖的东西,一层一层地把他和她严密结实地环绕起来,同时也把他们两个和周围的喧嚣环境完全隔离开来。 一个从未真正恋爱过的年轻人突然间找到了恋爱的神奇感觉,那种十分异样的最大幅度的躁动情绪焦灼地流淌在他的每一寸血管里,且迅速地遍布了他的全身,融进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里面,特别是神经细胞,特别是那些负责幸福和美好感觉的神经细胞。 就这样,他带着这个姑娘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