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有些不安。 他身上能让她喜欢的太少,他能给的太少。 只有他的心。他的骨头。 …还有他的什么肌。 四周的空气安静下来。 幺幺却并没有在意弟子报菜名似的说的那一串礼单。因为幺幺自己本身就身负宝库,所以并不在意别人给她多少奇珍异宝。 弟子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走吧走吧,去别的地方找,这里是祠堂,二小姐不会进这里的。 幺幺眨了眨眼,抬头,看到了宗祠的匾。 重焱刚才带着她飞过来,却刚好就落到了这里。 恰好在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就像是冥冥中指引着她,来到了爹和娘的祠堂之前。 幺幺的心跳了跳,牵着重焱,伸手轻轻推开了祠堂的雕花木门。 门上或许是有符篆禁制,但当幺幺伸手去碰的时候,却像系绳一样自动解开了,清凌凌的光微微一闪,像是落花一样。 幺幺不知道,她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在很多年前她的爹娘就在她身上留下过口令。 门内的光景被外间的光线一点点照亮,像是等待归家的孩子已经多年。 历代宗主长老的存影和配剑都在这里。 祠堂很大很幽深,一柄柄带着岁月痕迹的古剑在昏暗光线中带着不败的剑光,就像一个又一个不灭的灵魂。 而幺幺牵着身后沉默的上古神魔,抬头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正中悬挂的宗主和夫人存影。 太熟悉…两张脸。 幺幺呆呆地看着。 在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最熟悉最爱的两个人,告诉她宝宝健康快乐最重要的两个人。 这一刻,她牵着一只小魔头,看到了他们。 她早该明白的——她在长留闺房里的枕巾、身上衣服的袖口,都被绣上了“幺”子。就像那些年病房里、病床的白色床单和枕巾也会绣上她的名字。 爸爸妈妈,就是爹和娘。 只不过是过去,与未来—— 当幺幺终于见到他们的时候,她的掌心缓缓凝聚起一团浅金色光芒,似乎是爹娘放在这里,等了她许久许久的留信。 光芒散去后,那是一块…司命年轮。 是时间,是光阴,遥远地呼应着她的血脉。 重焱的胸腔似乎也震动了一瞬,他体内盘亘万年的血禁似乎得到了一种回应。 但此刻…重焱根本不在意血禁。 上古神魔的耳力太好,更远的地方,议事堂上的声音,他都能听得见。 所以他听见澜丛述的话: “我愿意一生对幺幺姑娘负责!” “实不相瞒,从奈天秘境中第一次相见,我就深深被幺幺姑娘吸引了。那时候她直接几刀砍在礼苍彦身上,就让我知道,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子。” “后来在东海之极、在帝陵之处,她都是那样耀眼的存在!我想要守护……” 这么多话。 这么多字。 重焱一整年都说不了这么多话。 可他知道这些话是很好的…就像兽类漂亮的羽毛,坚硬的鳞片,求偶的高歌。 他在说给幺幺的哥哥听,凶兽感到焦躁不安。 “我绝不会像礼苍彦那样利用她!” “我们澜家是真的有意求娶幺幺姑娘!比起天下势力,我们更相信自己的信仰!……” “我会一生对幺幺姑娘很好!就像对待深海之神一样敬她!” 重焱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 他也可以。 他可以做得更多。 他只是不会说… 幺幺的哥哥会满意吗? 她会满意吗? 他焦虑的尾翼几乎要从身后探出,可又知道这里不能损毁一点,于是忍耐到兽类的血液都在沸腾刺痛,感到焦灼,感到害怕,最后感到委屈。 …如果她愿意挖掉他的心就好了。 把他的心脏,他的眼睛,他的什么肌全都送给她…会比那些锁那些玉更有用的。 重焱捏紧自己的手,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在无法忍耐的时候,她终于回头。 幺幺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亮晶晶。 身后,两双带着爱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小女儿。 重焱抿唇不言语,她却笑起来。 脸颊上的笑容又乖又软。 远处有人在诉说对她的喜爱,想要和她一起共度今后。 而她却笑